白小堂坐到了他们的面前：“检验结果出来了，你姥姥姥爷是吃了毒蘑菇死的，他们炖的汤锅里还有残留的蘑菇，警察还在厢房里发现了很多晒干的毒蘑菇。”
“咱们这边有毒蘑菇？”林染诧异地问。
“毒蘑菇哪都有，只是大多数人碰到也不敢吃，警察还采访了村里的人，去年在附近的林子里有很多微微发红的蘑菇，他们都去摘了。”
“那都吃了？”林石问。
“咋说呢，他们村里有一段时间经常有人生病头晕，然后躺上三四天就能好，而且据村里的人说，你姥姥姥爷挖得最多，那里是他们发现的，轮到其余村民时，只剩下一点了，所以吃得不多，毒得也就不重。”白小堂亮出了毒蘑菇的图片：“就是这个。”
林染和林石凑上前看了一眼，林石嘟囔道：“没见过呢？”
“呃……”林染眉头一皱：“我爸临死之前我熬过蘑菇汤，好像用的这种蘑菇。”
“……”白小堂。
“小叔儿，我四爷吃了？”林石忙问。
“没有，当时他啥也咽不下去，然后江聪喝了……”林染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天江聪回家好像就生病了，上吐下泻的，住了好几天的院。”
白小堂不禁扶额：“也没进别人肚子里。”
“这倒是！”林染暗自庆幸当时只摘了一点借借味儿，要不然江聪怕是早就没了。
“现在遗体你们可以领回去了。”白小堂说道。
林染拿起手机给古正南打电话，让他开灵车过来。
林石签了字，然后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爸，我姥他们的结果出来了，去年摘了不少毒蘑菇，然后晒成了干，吃完就死了，也没人发现，所以才会遗体腐烂。”
“哎呀，那你跟你妈说一声，省得她惦记。”
“啊？”林石有点懵了。
“我今天一早去看你妈了，跟你妈说了这件事。”林成还挺坦白。
林石脸都绿了，要不是照着这里人不少，高低跟父亲吵几句，他咬着牙勉强挤出了一句话：“行，我会去的，挂了吧！”你可真是我亲爸啊！
“咋了？”林染那边刚安排完，见林石脸色不好，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没啥，我爸今天把我姥和姥爷的事告诉我妈了。”
“……”林染。
“我真的服了！怕啥来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林石很难不往坏处想，正常人都会选择瞒着。
林染没说林成一句不是，不管是啥居心，林成都是林石的父亲，哪怕林石心里有气也得咽下去！
古正南来了，帮着将遗体抬进灵车内。
一行人前往火葬场，没过多久就将老两口的骨灰领了出来。
一共两个骨灰盒，都由林石抱着。
“埋哪里？”林染问。
“当然是埋他们家的祖坟，埋我老舅的上头。”林石早就盘算好了：“现在挖坟也不行，明天一早再挖吧，骨灰就……”
林石为难了，骨灰盒怎么办呢？
“拿回二部放着吧，你回你姥那个地方花钱找人打墓，明天早点挖出来，我开车带着两个骨灰盒过去，其余的棺材啥的，你就给华子打电话，让他们送过去就行。”林染说道。
“行，我再订两套纸活。”林石还是想给姥姥姥爷一个体面。
“直接跟华子说就行。”
“好。”林石想到了母亲，明天将姥姥姥爷下葬后就去监狱看她。
事情都安排好了，林石开车回了家。
他也没跟父亲掰扯该不该告诉妈妈的事儿，只是说了明天挖坟，让父亲帮着找人。
林成痛快答应了。
这些都只是小事儿，只要查清死因就行。
林染将老两口的骨灰放到了灵堂，点上香摆上了供品，别管生前这两人啥样，该准备的还得准备，要不然容易被人家挑理儿。
“明天就送你们入土为安，到了那头看到下地狱的亲儿子，想着多扇他几巴掌，那么好的姑娘被你儿子捅死了，你们当父母的也有很大的责任。”林染说完将香插入了香炉。
香着得非常不顺，弯弯曲曲的往上飘。
林染眉头微挑：“真有意思，你们还不乐意了。”
古正南看得有点害怕：“老板，你少说几句吧，万一他们晚上给你托梦呢。”
“他们可不敢。”敢找我？让我叔儿直接给你们灭了！
“……”古正南。
林染回想林成小舅子出监狱就要找受害者，假如当父母的拦着点，林成媳妇再聪明点，就不会让那位小姑娘被活活捅死！
“要不是照着林石，我才不会管。”林染越想越气。
“这倒是。”古正南也知道这老两口是啥样的人，死了也没啥可惜的。
林染的手机微信响了，林石发来了老两口的照片，他转发给了陈英，打印出来制成遗像。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石把姥姥姥爷入土为安。
纸活也烧了，姥爷家这边的亲戚突然良心发现，把他们的旧衣服整理出来一并烧掉。
房子他们也强忍着恶心收拾干净，然后将钥匙交给了林石。
林石指定得收下钥匙，这房子是母亲的。
帮忙的人一起去吃了饭，林石付完钱后就去了监狱。
林石妈妈声音嘶哑，黑眼圈很重：“小石……你姥和姥爷咋回事？”
“吃了毒蘑菇死的，我给他们入土为安了，你也别担心，房子的钥匙在我手里呢，等你出来我再给你。”我爸为什么要告诉我妈？这下好了，我妈一上火，万一再有点毛病咋整！
“……”林石妈妈。
“妈，你在里面好好改造，我处了一个对象，她不嫌弃我，等有机会带她来见你。”林石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他知道母亲最担心的还是自己。
果不其然，林石妈妈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姑娘人咋样啊？”
“我小学同学，人挺好的，目前也在S市打工，离我们公司挺近的。”
“那就好。”林石妈妈放心了。
林石也没说得太多，叮嘱母亲保重身体。
临走之前，他还给母亲存了五千块钱，应该能够花三四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