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上出来的那人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他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啊?”
他说着话,就感觉额头有冷汗下来了,他连忙抬起擦了擦。
“当然了!”绑架了何阑珊的男人像是干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老道有经验,说这话不仅眼睛不眨一下,还丝毫不慌,是个真正心狠的。
“这是定金,等事成之后,再给你另一半。”他说着,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扔到了那船上的男人手里。
那船上的男人手里捧着银子,眼睛都在放着光,爱不释手。
“这么多,就为了买这姑娘一条命?”拿了银子的男人此时有些纠结,但银子的诱惑他又实在抗拒不了,就只能在心里叹息这被绑架的姑娘命不好。
“蠢货,小声点!”岸边的男人一听他说出来,即便声音很小,他也不满意,狠狠的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那对面的男人连忙警醒,想起这男人告诉过自己,不可以随便将这些话直接说出来。
船上的男人连忙闭了嘴,此时大老远过来的那人也不废话,他先让人进去轿子里给何阑珊套上麻袋,将口子扎紧了,才让人将装着何阑珊的麻袋扛了出来,走进了船舱里。
说话的男人也跟着上了船,一边往里走,一边压低声音,“你也知道这单生意大,所以要千万做的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一点尾巴。”
此时船上没有别人,这些人进了船舱以后,船上的男人领着他们进了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子里还有窗户,不过此时是关着的。
“嘴巴已经封上了,但距离晚上你们出船还有很久,一定看牢了,别有什么动静让人发现。”凶神恶煞的男人说着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看,发觉等船到了江心确实是个将人扔出去的好地方。
“最好绑个石头。”将人送来的男人随手关上窗户,留下这么一句,就往外走了。
船上那人收了银子,正是一脸的喜色,此时连忙关了房间的门,着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小小的房间门窗都被关上了里面一片黑暗,何阑珊还昏迷着,虽然人还没有醒,但总觉得自己好像身在一望无际茫茫的黑暗的大海上一样,晃晃悠悠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阑珊突然醒来,睁大了惊恐的眸子,但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像是感觉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似得,何阑珊决定胸腔都受到挤压,嗓子里似乎是吸入了灰尘般的难受。
她试图挣扎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人用绳子锁住了,而嘴巴也被人封上了,她试图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十分逼仄的空间里。
她又动了动,发现脚也被绑住了,而且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的东西好像是个麻袋!
此时已经清醒的何阑珊真的受到了惊吓,变得恐慌了起来,过去被绑架过的心理阴影再次涌上心头。
何阑珊试图呜咽的呼叫,但喊了半天周围依然安静的让人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谁绑架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的何阑珊却在此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忘记了,如今在京城,说起和她有过节,还有想法有能力这么下死手的也就只有燕夫人一个了。
她再想想,或许是燕夫人知道邵君樘给自己开业剪彩,也或许是她自身着急想把自己除掉,总之杀人这件事,燕夫人是真的干的出来的。
何阑珊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她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她一定会获救的,而且这次出去,她一定不会再放过燕夫人!
因为何阑珊是被人直接扔到地上的,她侧着身子将耳朵靠近地板,试图通过声音分辨自己在哪里,周围又有什么人。
突然她感觉身下的巨大地板好像晃动了一下,何阑珊惊奇的发现她好像在船上!
她再仔细去听,好像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是有些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却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刚刚醒来,刚才又挣扎的太厉害,何阑珊觉得有些头晕,她就躺着沉默的恢复了一下精力。
就在这时,她贴着地板的耳朵突然听见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她一下子变得精神和警觉了起来。
她下意识就觉得来的人是绑架自己的人,她闭紧了嘴巴,感觉心脏跳的很厉害,只是很认真的继续听着外边的动静。
然而这脚步声此时却突然停了,忽然又听见另一个人脚步十分着急的过来。
“你干嘛去啊?”门外突然想起说话的声音,何阑珊一惊,虽然人在麻袋里几乎根本看不清外面,但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直觉那就是门的方向。
她小心翼翼的听着外头的对话,只见沉默了片刻后,又是刚才的那个声音响起,“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这还不到时候啊?”
此时另一个声音终于想起,平静而缓慢的道,“我知道没到时候,但我的网破了,我来拿东西补一补。”
何阑珊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莫名的耳熟,但是她现在太紧张了,来不及仔细去思考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这里没有你要的工具,我都拿出去了,这样吧,你先出去等着,我帮你找。”那人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推着另外一个人离开。
何阑珊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转的飞快,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不是一伙的。
渔网?何阑珊想了很久,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心想难不成自己此时在捕鱼的船上?
何阑珊又听那个她熟悉的声音问道,“你这么着急推我走干什么,对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以前不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你真是管这么多干嘛,我还就不能勤快一次?”另外一个男人似乎有些不满,何阑珊好像听出了几分心虚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