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海棠苑里传来喜鹊低低的哭泣声。
“小姐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喜鹊担忧地问道。
方才宫中来人宣旨,不仅取消了沈清浅和慕容妄的赐婚,还把那些聘礼都拿回去了,沈清浅气急攻心直接呕出了一口血,然后就晕过去了。
喜鹊见状,连夜去济世堂请来了风寻舟。
“不用担心。”风寻舟收了金针,安抚道:“心力交出又加气急攻心,气血一时堵了心窍,我已经给她施针疏通,没有大碍了。”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道:“这几日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她不能再折腾了,身体会垮掉的。”
风寻舟毕竟是外男,他不好久留,抓好了药交给喜鹊后便离去了。
喜鹊抹了把眼泪,低声啜泣着,拿着药到门廊下煎药。
就在这时,屋内烛光摇曳,内室的窗扉动了动,一个黑色人影越窗而入,像一阵风迅速来到了沈清浅的床头。
床上的人儿,明明前几日还笑颜如花,眼下却憔悴只剩下苍白。
她紧闭的双眸上还挂着泪痕,往日娇艳的红唇早就枯败失色。
“浅浅……”
慕容妄伸手握住她的手,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了一道狰狞青紫的勒痕,那是她被悬挂高空时留下的伤痕。
慕容妄望着那骇人的痕迹,几欲心碎而死。
他怎么会怀疑她?
这么明显的痕迹,他那天就该发现她的伤处才对。
慕容妄取出身上的止痛舒痕膏,一点一点为她涂抹伤处。
“阿妄,流苏……流苏……不要砍……”
沈清浅梦中呓语,语中带着令人揪心的啜泣。
慕容妄如被万箭穿心,别无他法,只能俯身吻住她,一点一点抚平她的抽泣。
方才他在屋檐上听风寻舟说她,心力交瘁,气急攻心时,不知有多惭愧。
怪他无能,前世没能护住她,今生又让她伤痕累累。
怀里渐渐呼吸平稳下来,慕容妄缓缓松开她。
——浅浅,给我点时间,伤你的人,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为你讨回来的,哪怕那个人是九五之尊!
一抹杀意在慕容妄的褐眸里凝聚成形。
如今他双眼已恢复,是时候让他们一点一点的还债了。
慕容妄轻轻将沈清浅的手放回被中,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而后翻窗一跃而出,直奔宁王府而去。
……
夜幕四合,宫中的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怎么样?”
慕容经略从奏折着抬头,朝底下的朱逢春询问道。
朱逢春笑道:“回陛下,那个沈氏直接当场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整个人昏死过去了。而沈家上下没一个人在乎她,只一个丫头在那哭哭啼啼……”
那语气好似在谈论一个笑话,一件有趣的事一样。
慕容经略闻言,不禁也笑了起来,脸上堆出来几条晦暗不明的沟壑。
他已听说了沈清浅大闹长公主府的事情。
他最不喜沈清浅这种不自量力的人,竟然妄图挑衅皇族,践踏皇家威严。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自觉,蚍蜉撼树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让人盯着点,沈氏要是敢轻举妄动,亦或是她与殇王还有一丝纠葛,不用留情……”
慕容经略说道,手指在龙椅上叩了两下。
朱逢春会意,这是‘赐死’的意思。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距离皇宫不甚太远的宁王府亦是灯火通明。
慕容辞望着眼前这个蒙着眼睛,带着三分病弱的男人,再次确认道:
“慕容妄,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跟我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