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将手伸向他眼前,还没靠近,便被慕容妄紧紧攥住。
他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生生捏碎一样。
“沈清浅,你又耍什么把戏?”慕容妄恨恨道,语中似和着血,含着恨,说不出的怨道不尽的怨。
沈清浅先是一愣,原来他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后又是鼻尖一酸。
他还是怨上她了。
沈清浅没有反驳,只忍着手腕上的生疼,将掌心缓缓打开。
“头发……我没烧。”她含泪说道。
慕容妄转眸看着她手心——在她的手心里藏着一缕青丝,比他白日里绞的还多一股,两股头发用红线紧紧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慕容妄瞳孔猛地一震,但很快又被不解覆盖。
沈清浅见他眼眸转动,神情也跟着波动,顿时转悲为喜,哽咽道:“你的眼睛真的好了。”
听着她关切又欢喜的哽咽,慕容妄满脸的纠结和痛苦,他挣扎着坐起身,将她拽到跟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死还是要我活?还是要让我生不如死?沈清浅,你告诉我。”他颤抖着苍白的双唇质问她道。
沈清浅心如刀割,眼泪终于忍不住颗颗滚落,“阿妄,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
沈清浅怕他会把自己推开,怕再没有机会解释,她已经体会过他离她而去的痛楚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没有给你下毒,是皇帝,是慕容经略……”她将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慕容妄怔住,眼中的阴郁波涛汹涌。
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慕容经略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是他太天真了。是他天真的以为,像前世一样交出封家的宝藏就可以换得一时的安宁,今生并非所有一切都会按照前世的进展发生,很多情况都不一样了,就像他和沈清浅,他们之间已经和前世截然相反了。
沈清浅坦白了所有,只求他快点原谅自己,“阿妄,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会再屈从……”
慕容妄心中一阵绞痛,比被毒发时候还要痛苦万分。
她有什么错,慕容经略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沈清浅见他神情痛苦,以为毒性又在发作,焦急地再次将雪蚕递到他眼前。
“阿妄,你快把这雪蚕吃了,它可以解开你体内的毒。”
慕容妄看着她,即便有厚厚的伪装,但依旧遮不住她身上的憔悴。她因为忍痛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过度疲惫而充血深陷的眼窝,还有那白无血色的双唇……
“你以身试毒了?”
沈清浅眼神躲闪了一下,她摇摇头,“没有,我会医术,不需要以身试毒。”
慕容妄看着她,张口还要说什么,沈清浅突然将雪蚕喂进他口中。
“阿妄,对不起,你快把它吃了……”
沈清浅催促道,话音还未落,突然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慕容妄倾身上前,一个湿漉漉的吻印了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舌尖多了一物。
沈清浅倏地睁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慕容妄扣住她的手,不容她抗拒,将那只雪蚕喂给了她。
良久,他松开了她,像是方才一吻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颓然地倒在了床头。
“沈清浅,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以后……也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