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烁想了想，以为是自己一举夺魁前途无量，刺激了沈姣姣的自尊心，让沈姣姣心里不平衡。
于是耐着性子安抚道：“妹妹放心，就算你没了容貌，等宁王登上大宝，哥哥成了肱骨大臣，哥哥一定会给你找门好亲事。”
沈姣姣举起酒杯，冷冷看向沈景烁：“妹妹就等着了。”
沈景烁没察觉沈姣姣声音里的冷意，含笑领了一杯酒。
沈明文听到‘好亲事’几个字，一下联想到了六公主慕容玉。
旁若无人道：“你和六公主的婚事作何打算？你祖母的身子可熬不了多久了。”
沈老夫人马氏的身体本就因为曼陀罗的荼毒每况愈下，又被袁光耀用罂粟花这种猛药吊着命，眼下已经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了。
还是那个问题，马氏一死，沈景烁得守孝一年。
如今这短短几个月，京城里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何况是一年。
沈景烁似乎对此也很烦恼，放下的酒杯用力地在桌上碰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声音：“我正在跟六公主商量，你们不用操心了。”
柳氏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不满道：“六公主难不成还嫌弃不成？景烁你如今是一科状元，多少侯爵贵女巴望着你。六公主也就是有个‘公主’的名头而已，一个不守妇道又不会下蛋的破鞋，谁稀罕。”
在柳氏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文曲星降世，惊才绝艳的第一人，一个行事放荡的六公主，根本就配不上。
“她要是不愿意就直说，别钓着你，娘明儿就给你重新找一门更好的人家。”
柳氏这般狂妄的言语，沈景烁竟然一句反驳都没有，甚至附和起来：“我且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呵，天底下怎么会有厚颜无耻的人？
沈姣姣放下筷子，“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屋了。”
沈姣姣毁容之后，性情便变得喜怒无常。
沈家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沈明文挥手让她走人。
沈姣姣起身往外走。
天色已暗，但沈家为了庆祝沈景烁高中，府中上下全都点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十分亮堂。
沈姣姣绕着花园子，经过海棠苑，见海棠苑里点着灯，随口问道：“这里面现在住着谁？”
秋风一愣，回道：“回大小姐，沈清浅搬出去后，这里按你的吩咐，已经改成了茅房了。”
她一边回，一边怯怯地望了沈姣姣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从人市回来之后，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的冷冷清清的。
难道是中邪了？
秋风猛地想起下午从马车里丢出来的那具尸体。
小姐把沦落在人市的沈清浅买回去了，半路上就把人给折磨死了，那一张脸割的没一块好肉。
她当场吓的都腿软了，小姐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太可怕了。
“她确实该死！”
沈姣姣突然说了一句，声音冰冷骇人。
秋风打了个寒战，“大小姐，天色不早了，小姐早些回芙蓉苑吧。”
沈姣姣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芙蓉苑。
秋风端来清水和几个药膏，“奴婢伺候小姐洗脸上药。”
说罢就要来摘沈姣姣的面纱，沈姣姣抬手止住，“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秋风又是一愣，沈姣姣眸光一沉，突然狠厉起来：“要本小姐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