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骑上马,逃离了客栈,立即朝京城的方向狂奔了两个时辰。
直到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她才停下马休息。
“咳!咳!”
她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下来的,浑身乏力,头脑昏沉。
强撑着把马拴在树上,她喘着粗气,靠在树上,给自己号了一脉。
【气血不足,精气溃散,心博过急,急需静养调理……】
看着脑海里那熟悉的提示,沈清浅像是看见了至亲。
“你终于回来了。”沈清浅像是找到了支撑,整个人松了一下。
这具身体非常虚弱,急需调理和休息,但是她没时间耽搁。
黄石镇距离京城近五百多里,她至少离开京城已经有五日了,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也得五日。
来回十日,京城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不知道还好不好?
沈清浅不相信慕容妄死了,即便她亲眼看着他倒下,她也不信。
他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沈清浅歇了口气,视线落在马鞍上悬挂的一个小包袱上。
她伸手取下,里面有一包银子,一袋干粮,一个水袋,几瓶药,还有一把匕首。
谢无憾给她准备的。
沈清浅确认了没有异样后,打开水壶先给自己服了药,然后拿着干粮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是谢无憾的愧疚也好,怜悯也罢,她不会迂腐到命都保不住了,还顾着那点尊严把这些东西通通丢掉。
这包袱里的东西跟那匹马一样,是她回京城的全部依靠,十分重要。
沈清浅歇了一会儿,继续往京城赶路,路上捡了一身破衣裳,又把自己的脸涂黑了,把自己乔装成了一个落魄的男人模样。
第一天晚上,沈清浅在一个破庙里歇脚,遇见了一伙逃荒的人。
三个男人围着火堆坐在最里面,外面是三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还有四个个孩子,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看样子是一家人。
火堆上架着一只铁锅,铁锅里滚着一点面疙瘩汤的模样,看见沈清浅出现全都冒出警惕的眼神。
沈清浅没有进庙,而是把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自己靠着柱子歇息起来。
破庙里的一家人这才安心享用起自己的晚餐,他们一边吃一边聊。
沈清浅在外面听到了一点,原来不只是禄山,周围几个县都因为连月大雨发生了水灾,灾荒严重,他们都是从自己家乡逃出来的。
沈清浅心思沉重,无心关注他们,先给自己服了一些药,又吃了点干粮,便闭目休憩起来。
她只想养精蓄锐,明日天一亮就出发,继续前行。
“哇哇——哇哇哇——”
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划破了破庙的宁静,沈清浅被吵醒。
“怎么带孩子的,连个孩子都哄不好,吵死了!”
男人的咒骂声与此同时响起,紧接着是女人抱着孩子来回走动的声音。
“乖女儿,乖宝宝,别哭了,娘亲在这,别哭了。”
可不管她怎么哄,那孩子依旧哭个不停,甚至哭的撕心裂肺,在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无比凄厉。
“废物吗?让她别哭了,当初就不该带着她,丢水里淹死算了。”男人咒骂。
孩子哭啼声中,又夹杂着女人慌张的哭泣声:“孩她爹,孩子一直在筋,你快看看孩子呀?她这是怎么了?”
庙里的火光亮了亮,男人看了一眼那抽搐的孩子,心里厌恶至极,抓着孩子就往外抛。
“这是要死了,去死吧,早死早超生,别浪费粮食,我也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