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璇现在很慌。
貌似……自己刚刚不仅犯了错，并且还一度反客为主的提出自己的观念和见解。
墨璇啊墨璇，明明凝光只是要求指出相似点而已，你在那儿一个劲的侃侃而谈算个什么事？
还说什么“我觉得与仙人无关”，你觉得……你觉得个锤子！
感受到周围人们那并没有离开的目光，墨璇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蜷曲的脚趾更是在地上已经刻画出了足够一个家庭居住的三室一厅。
“……明明刚刚表现的不挺好的吗？怎么一坐下去就又自闭了？”
见到墨璇又一次低头，脸色甚至变得比刚刚更差了，夜兰不禁微微皱眉。
“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开始说错了话，觉得在凝光面前失礼了吧？”
或许是在房梁上的长时间观察，夜兰几乎准确的洞悉了墨璇现在的想法。
不过，她倒不会认为凝光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便给墨璇穿小鞋……毕竟她虽然开始说错了话，但之后优秀的回答却又证明了她的确有认真的听完会议的全程，并没有开小差。
并且她的回答还和凝光心底的答案相吻合，并且这还是建立在拥有较大信息差的情况下。
毕竟刚刚的话语中可没有提到，救下那个“情报人员”的仙人，其实是一台极其精巧的仙家机关人偶。
并非是常规意义上，居住于绝云间并拥有仙力的仙人们。
除此之外，也没有提到那名“情报人员”的身份以及带回来的所有讯息。
自己虽然不在总务司的名册上留有名字，但不代表自己在璃月的各个机关里籍籍无名。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算了，我就顺手帮个小忙吧。”
从怀里取出用于传递秘密消息的纸条，稍稍在上面写了几笔后重新捏成小团，趁着所有人因为凝光的发言再次移开对墨璇的关注时用手指将纸团弹出。
如同赌场中被她掷出的骰子般，精确的使其在墨璇脑袋上弹跳了一下随后又恰到好处的落在她身前的桌面上。
恰到好处的力道使得墨璇成功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脱离了出来，而不会因为突然起来的“攻击”惊叫出声。
“这个是……”
小声的喃喃着，墨璇悄悄打开来纸条，里面是极为娟秀的字体。
「继续保持，凝光她很满意」
“……”
墨璇基本上能猜到这是谁传过来的纸条了，毕竟除了梁上的那一位，这周围可没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不过……满意吗……
稍稍抬头，便再次对上了正在对之前各个话题进行总结的凝光所投来的视线。
……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过倒也的确没从这份目光中看出任何生气的意思。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墨璇点点头，示意房梁上的夜兰自己现在已经好多了。
“凝光大人，您是说两次事件中，所有人的失去意识后仙人才出手……这其实是仙人故意为之的？可是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作用啊？”
千岩军派来的这位统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一个武人，实在是不适合思考这些事情。
“面对有着强大再生能力的敌人，凡人所拥有的力量纵使有限，但绝对也能成为抑制对方再生的助力……总不可能是大家醒着，那怕就是旁观也会妨碍到仙人们出手吧？”
“……”
众人们陷入了沉默，虽说这汉子在事情细节上不算太敏感，但他好像在不经意间就把原因猜测出来了。
“或许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呢？”
说着凝光将手撑在桌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啊？旁观也会妨碍啊？”
男人听到凝光这番话不禁挠头，脸上的疑惑却更甚了，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常识。
不过魔神这样的存在本就不是常识所能理解的，哪怕仅仅只是魔神一部分的力量也同样如此。
“无论魔神有多强，其死后的残骸也注定无法蕴含超过他们本身所拥有的力量，就如同那些过去曾游荡在璃月大地上的妖邪。”
凝光语气平静的陈述道。
“而这次无论是愚人众还是魔物，皆超过了残骸所能拥有力量的限制……因此他们能够获得这般力量定是因为魔神自身的权能。”
魔神的权能。
这几个字在过去绝对称得上是陌生的词汇，但在不久前，蕴含盐之魔神权能的盐罐与盐尺出土，人们才真正对[权能]二字的力量有了一定的感受。
只是些微的权能便能造就盐的丰收……这如同规则一般的恐怖力量倒是符合人对神明的定义。
但人们也因此清楚，魔神的力量绝非人所能想象，也并非凡人所应当掌控。
这两件拥有权能的神明造物，最终自然是交于了仙人们保管，避免被凡人所滥用。
而[银原厅]则是聘请了工匠，复刻了两件物品的模型，放置于厅内供奉。
“但就连那位魔神本身都死在了那场2000年前的战争中，他的权能又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不死不灭呢？”
凝光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连魔神本身都死了，他残骸拥有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不死不灭呢？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所谓的不死不灭是有条件的，只不过在面对这些被他残骸所影响的人时这个条件被顺利的达成了。
“达成的条件难道是……人？”
联系之前的情况，墨璇不禁低语道。
“是因为人的[印象]。”
凝光忽然在这个时候抛出了答案。
“这些因为魔神力量而变得强悍的敌人，皆会因为我们[印象]的加深而进一步变强，以至于最终会变得不可战胜……这个理论姑且是得到实践验证了的。”
“……”
总感觉无论是话题还是理论都变得越来越抽象了。
“两次对该类存在的击杀皆是满足了相同的条件，那就是只有一个人……而没有仙人那般睥睨的力量，我们人类只能满足比他们更严苛的条件。”
总不能是没有人吧？
众人心中不禁暗暗吐槽道。
“归云卫。”
“……！”
仅仅是三个字，房间内许多人都做出了相当激烈的面部表情。
“仔细想想，曾经作为王牌部队的归云卫不就满足这个不可能的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