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嘿嘿一笑,有些幸灾乐祸,但他也没忘了此行目的。
“李叔,我想做一个铁炉子,可以烧木炭的那种,价钱好说。”
李铁匠问道:“啥样式?”
张世杰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木炭画了起来,不大会儿工夫,一个铁炉子的图样就画好了。
李铁匠越看越心惊,这种铁炉子他从来没见过。
“这几根铁杆是做什么的?”李铁匠指着一处好奇问道。
“这是炉膛,可以用来通风,炉子是用来烧蜂窝煤的,李叔,这东西如果做好了可是个大买卖,铁炉子好做,蜂窝煤也好做,如果在炉子上安上烟囱,就是冬日里取暖做饭的好物件。”
李铁匠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东西他不懂,就比如说蜂窝煤。
“算了,我脑子笨,也搞不懂这些,你要的铁炉我会尽快做好。”李铁匠放弃了张世杰的提议,他打惯了农具铁器,这些新鲜东西没心思搞。
张世杰有些无语,多好的一桩生意啊!此地位于大同朝北方,冬日漫长而寒冷,如果有了这种取暖物件,销路一定很好,蜂窝煤作为配套商品,也算是一门好生意,不是吹牛,他只要干上一年,一定能发笔财,这可不是他天天卖死力打铁所能获得的财富。
唉!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机会摆在眼前,你抓不住也不中用啊!
张世杰交代好尺寸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张二爷爷院子里。
“张二爷爷,我又来了!”张世杰一进院门就大声提醒道。
“兔崽子滚蛋!”屋子里传出一声大骂声。
张世杰不以为然,挎着篮子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张二爷爷正坐在客堂看书,抬眼看了一下张世杰后便又低下了脑袋。
“张二爷爷,你院子里的果树该除草松土了。”张世杰笑眯眯的提醒道。
“关你屁事!”张父爷爷头也不抬。
张世杰没有生气,而是从篮子里掏出几张煎饼果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说道:“张二爷爷,我这次来不是偷苹果的,常言说得好,礼尚往来,我也不能总是薅你的羊毛,这个吃食叫煎饼果子,我家最近在做这个营生,您帮忙把把关,看有没有啥改进的地方。”
张二爷爷放下手上的书,然后看了眼张世杰后,拿起桌子上被竹叶包裹的煎饼。
“生意如何?”张二爷爷开口问道。
“还行,新鲜玩意儿,尝鲜的人多。”张世杰如实回道。
张二爷爷拿起煎饼咬了一口,然后嘴就没停过,一连吃了三张煎饼果子。
“嗯!味道不错,就是里面缺点菜,显得薄了一些。”
“您老好口条,确实是少了些菜,下次我打算加些炒竹笋条,您看如何?”张世杰问道。
“啥叫好口条?”张二爷爷两眼一瞪,这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嘿嘿!”张世杰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张二爷爷是他本家一个长辈,据张父说,还没出五福,算是比较近的,他以前是个木匠师傅,早年丧妻,有一个儿子在外经商,平常也不怎么回家,孤身一人久了,话就少了,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但老人家的心眼不坏,属于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
“张二爷爷,您是村里老人,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
“有屁就放!”张二爷爷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爹是不是捡来的?”
“滚蛋!”
……
被赶出门的张世杰没有得到答案,一脸的沮丧,还不能去问张父,他本来就已经是个残废了,再让他胡思乱想,搞不好会更加抑郁,前几天都有些想不开,差点就上吊自尽了。
“心灵真脆弱!”张世杰吐槽一声。
一进家门,踢开扑上来的小奶狗后,就听到屋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张世杰好奇走进了屋子。
一名衣着得体,涂脂抹粉的少妇正坐在凳子上,还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很嫌弃屋里的味道。
“哎呀!这是杰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快让二姑看一眼。”少妇笑眯眯着想拉张世杰的手。
张世杰没有让他拉,而是走到了张父的床边。
见张世杰没有给她好脸色,便拉下了脸来:“嫂子,大哥,不是我说你们,把孩子教成啥了?一点儿家教也没有。再说他的体型,又瘦又小,我家小宝比他小三岁,个头却与他差不多,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啧啧!破成啥样了也不舍得扔。”
张父与张母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而张世杰一听就直冒火,冷声说道:“二姑,你是来看我爹的吧?怎么没带点补品来?空手上门也不像话,不行的话,放下点钱也行。”
“哼!啥人啥命,要饭都要到亲戚身上了,嫂子,我再问你一句,去不去我家里当仆人?我这也是为了你家里好,有了这个活计,最起码能有口饭吃,平日里也没啥活,就是倒倒马桶,扫扫地,做做饭,洗洗衣服、带带孩子,一个月一斗米。”
“我……”张母正要回话时,却被张世杰一把拦住。
“这些破活我娘不做,我家的日子过得下去。”张世杰始终没给她好脸看,啥狗屁亲人,把人当牲口使唤,还摆出一副臭架子,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呦!小崽子胆子大了,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爱去不去,饿死你们一家活该。”
“啪!”张父听后脸上胀的通红,把手边的水碗狠狠砸了过去,差一点就砸到了她身上。
“张小娥,你给我听好了,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小妹,赶紧滚出我家去。”张父大声呵斥道。
张世杰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位刁妇,听到了没有?我家不欢迎你,滚蛋吧!”
“你们……你们……哼!既然你不认我,那我张小娥也没有你这样的亲戚,死穷酸,你们以后也别去求我施舍。 ”说完后,张小娥一扭一扭的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后的张小娥回头大声嚷嚷道:“爹娘说了,明日大寿,你们家不用来人了。”
“滚!滚出去!”张父眼睛通红,在床上大喊大叫。
张母连忙上前安慰,张父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他有万般的委屈,却无处宣泄,活着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