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怀疑是因为有实力,完全不需要在乎这些。向书容心想。
时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没必要跟小孩子过不去,而且一直呆在这里也挺无聊的,时央决定先带他出去,两人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她出世的事情,她还不想昭告全天下,谨防有人对自己不利。
“这个话题,我不想跟你多说了,但是我说过了,你想信任我的时候随时可以信任我,这话我不改。”
时央又将鱼虫身体里有用的东西搜刮了一遍,这才伸手拉过他的右手说:“走吧。”
“去哪儿?”向书容问。
“出去啊。”时央说得理所当然。
“就这样出去?”向书容发现时央好像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都是理所当然。
“有什么问题吗?”时央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能出去的理由,她看着向书容犹豫地表情,忽然明白了,怕追杀是吧。她从纳戒里拿出两张符箓,一张贴在向书容额头上,一张贴在自己额头上。
对他说:“闭上眼睛,安心地跟我走。”
向书容颤抖着手,横竖一死,贴上了符,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他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声,他微微睁开了眼,两人竟然已经来到了一片竹林,周围还有个瀑布小池塘。
这就是法术,不过是张符箓的法力而已,他本想揭走自己额头的符箓,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触碰,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这个是一次性的,你如果喜欢,将来只多不少。”每天抄个几百张就是了,有的你抄的,时央在心里吐槽。
时央又用法力砍了许多竹子下来,又在空中画了几个符咒,不一会儿这些竹子竟然井然有序地开始自己建造房子,这个房子下面一层是空的,直接从楼梯上二楼,正门口是大堂,房间有两个,要绕到后面才能看见,两边各有一个通风地窗户,竹屋地不远处还有一个茅房,另一边的还有一个小房间作为杂物。
法术真是十分便捷地东西,向书容看到这里心中愈发感叹,其实是时央不思进取罢了,一般人谁浪费修为来造房子。
夜里向书容睡在这竹床上并不感到真实,明明自己白天还可能丢了性命,晚上竟然能睡在这样舒适的床上?还有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她心里到底藏得什么心思,这些道行高深的人,他只能靠着自己时时刻刻的提防小心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于是他睁着眼睛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那个女人突然过来伤害自己,就在这防备中他竟然睡着了!他看见之前的那个血衣老怪,又把自己抓了回去,让自己继续做他的药人,一会儿又梦见十三的死状,身上直冒冷汗不停地发抖。
时央本就不用睡觉的,再加上在冰里沉睡了这么久,刚醒来的她,心里想着天水门的事根本睡不着,于是想着出来走走,却没想到竟然听到隔壁小孩的呓语,似乎是做噩梦了。
她手一挥人就进了小孩的房内,看到对方缩成一团,眉头皱得死紧,额头直冒冷汗,嘴里呓语不断好似在念叨什么。
莫不是做噩梦了?
时央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不想刚一碰上就被他一把抓住,小孩嘴里还喊着“爹娘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看到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原来他也是失去亲人的人,时央心中一软,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又从纳戒抽出符纸来,画了一个静心安眠地符咒塞在他的枕头底下。
第二天小向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精神异常地好,他感慨自己好久没有睡这样安稳地觉了,虽然做了个噩梦,可是很快梦就消失了,他闻到了一股令人安心地味道,一下子就睡得沉沉的。
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时央好像在折什么,旁边放着一堆写着符咒地方形纸。
看到小向出现,时央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他说:“走吧,现在带你去逛街买东西。”
“买什么?”向书容问。
“当然要用的东西啊,那些被褥啊茶杯什么的,我可变不出来,再者你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买。”
“谁.....出钱。”向书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当然是我了,不过.....”她看着小孩紧张地小表情,决定逗一下他,“要是钱不够地话,我就把你抵押在那儿。”
向书容一听,沉默了。
时央却没当一回事,她看向书容不说话了,又看人家手臂打着绷带,以为他在介意自己胳膊的事,自以为贴心地说:“哦对,你这条胳膊还没好。”
说罢,抓着他的胳膊就要为他治疗。
却没想到向书容竟然抽回了胳膊,似乎不愿意让她治疗,时央顿时不明白了,这是为何啊?难道觉得自己会害他?应该不会啊,他之前不都是好好的。
不会是因为那句将他抵押掉吧?
她低下头一看,果不其然,向书容那副皱眉纠结沉思的样子,十有八九是相信了。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相信了。”本来是个玩笑话,可是她万万低估了,对方不过是个16岁的小孩,而自己则是个百来岁的人精了,这样对小孩子,确实有些不好,容易引起童年阴影。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别难过了,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她弯下腰与向书容齐高,据说这样对方的压力会减轻许多,可向书容还不见好,心里急了,他不会哭吧。
“小向?书书?容容?别生气了。”她只能做出一副可怜祈求的样子。
向书容本来只是在思考,如果时央真的将自己抵押在那里,他逃脱的几率有多大,但是又看到时央这样哄自己,莫不是,真的只是逗自己玩?一时间他心中的界线模糊了起来,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不过他又一想,这些修仙之人喜怒无常,现在好脾气哄着你,谁知道后来怎么样,对他们而言。自己不过是案板上的肉,还是不要恃宠而骄,小心为妙。
他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好似之前的不开心好像都是故意骗时央
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我知道。”
时央翻了个白眼“吓我一跳,你这小孩。”
她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拉着向书容的胳膊,拆了周遭捆绑的东西,可能还没有恢复得太好,不过好在小孩子新陈代谢快得很,她拿出一把刀在向书容大小手臂相连的位置割了一刀,然后拿出一颗珠子捏碎了,将里面的汁液倒在刀口上,没过多久,刀口消失了,伤疤都没有。
向书容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竟然恢复如常了,“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某种凶兽的妖丹汁液,有恢复与重铸骨骼筋脉的作用,本来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看上去恢复得快,比较厉害。”
原来如此,向书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两人一同下了山,到了市井里的时央就更像是个小孩子了,看到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买,向书容看着她欢快地背影心想,这个人对自己无所求,唯一需要的就是那柄剑,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但如果她是假装的,自然会露出她的尾巴,要不了多久。
“我先带你去做身衣服。”时央对他说。
“做衣服?”向书容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上有些破烂褴褛地衣服,上面已经被血渍染得不成样子,干了的血渍成深褐色,这衣服已经脏地接近黑色,血渍在上面也看不出来。
时央带着他去布料店选了几块好看的布料,又给他买了几身成衣,这衣服一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一下子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感觉自己也隐隐有些修道之士的样子了。
这时,时央从后面的试衣间也走了出来,换了一身深黑色地衣服,唯有袖口,裙边,这些边角的地方是紫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收了翅膀紫色边的黑蝴蝶。
“如何?”时央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炫耀着自己的新衣服。
“好看是好看,只是....为何要选黑的?”向书容不解。
“当然是因为不容易弄脏啊。”时央理直气壮地说。
她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向书容心想,不过这也是时央的一个特点。
“好看。”像是确认自己说得话一般,向书容又说了一次,时央欢欢喜喜地向店老板付了钱。
二人从布料店一出来,时央就看见外面有卖风车的,呼喊着要去买,向书容没有办法,毕竟她是金主,他只管帮忙拿就是了,于是乎两人就这样一路买了许多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到后来根本拿不下了,只好又雇了人帮忙送到竹屋附近。
两人将送得东西布置完了以后,已经是深夜了,趁着这段时间正好吃完了一只烤鸡。
“吃了这顿没下顿。”时央看着面前一堆鸡骨头十分可惜
向书容试探问道“前辈...不会做饭?”不然就是很穷,这两个,他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时央一拍桌子说:“瞎说什么实话!”
看样子是承认了,向书容松了口气,“我在家中父母出门都是我负责做饭,如果前辈不嫌弃.....”“不嫌弃不嫌弃!!!”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时央就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期许,就差把【全靠你了】四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向书容:“……”现在的时央跟刚出来时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点都不符,难道自己高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