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荫椿到处看了一圈问王镜和“时央怎么没来?”
王镜和这才发现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见到时央的身影,连忙对他说:“我这就去寻。”这样重要的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时央正在百草峪的山崖上打点自己的那棵松树,“我呢,先给你找一个可以吸取天地日月精华的地方,这样你就可以更好的成长啦!”她嘴里还振振有词,不过这个地方的灵气充裕,阳光水泽都不错,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小松树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对于这个地方十分满意。
时央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棵松树可以作为阵眼布阵,那就将这棵松树放在白草峪等日后自己跟阳长老研究一番,如此一来,用这棵树开启阵法保护百草峪就是最好的用处。
打定了主意的时央捏起法诀引动崖山流动瀑布水开始浇灌这棵小松树,顺便可以浇一下其他的灵株。
“天水门,这地方确实不错。”因为水流层层而落,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是天上银河倾落而下,借助山崖形成层层瀑布浇灌而下,再加上山青色与水色在阳光的照射下互相辉映。
“殆尽冬寒柳罩烟,熏风瑞气满山川,天将化雨舒清景,萌动生机待绿田。”这一诗词倒是与现在的场景着实相配,穆钟麟一路欣赏天水门的景色至此,一路闲逛已然分不清楚去处,但是这地方山清水秀,灵气清韵,就算是迷路又有何妨。
忽然,他瞧见瀑布上的水流抽出一段朝着崖山上的方向喷去,竟像是在天空中架起一座小小的拱桥,水流淅淅沥沥地化作细雨润入土中,或做露水落在叶面上,待到水流消失天空中化出一道彩虹,一个身着黛色衣着的女子一手撑着竹青色油纸伞翩然飞落山崖之间,那女子衣着并非全然黛色,而是黛如山水,画在衣服之上,逐渐浸透越来越深,如今与这山间翩然一体,正像是这山中孕育出来的精灵一般,穆钟麟被这一幕看呆了眼,他也见过不少修仙的女子,如琉璃阁一般更是百花齐放,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她的身形潇洒,气若青竹,就好像天生是为这山间万物所生的一般。
时央好不容易浇完了水,不免为自己的成果陶醉一番,等到从自己的世界醒神的那一刹那忽然发现一个外来人,她低头俯视来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天水门后山!”
穆钟麟被这一声低呵从中打断,他抬头遥望着那个打着油纸伞的姑娘,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庞,他先是一愣,这年岁怕是比自己还要小不少,又发现她竟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心中有些惊讶,天水门这样年轻的女弟子都能筑基后期,那其他弟子岂不更加?想到这里他又有一丝嫉妒,再加上他平日里在门中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都让着他,哪里被这样质问过,心中更加不悦:“你又是什么人,对着本公子大呼小叫!”
时央心想,如今六大门派的齐聚,那也应该只在前山,怎么会来百草峪这样敏感的地方,就算是六大门派的人,那也不是君子所为,时央打算好好教训对方一番。
眼睛一眯,油纸伞瞬间收拢,伞上的水滴化为无数剑气朝着对方袭去。
“刀下留人!!!”王镜和看到这一幕急忙大喊,他找了一大圈都没有看见时央,想起之前她有说要种松树的事情,于是猜测是不是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时央要打雷羽舫的公子!
时央听到声音一看是王镜和立刻手腕一转,本来的剑雨化作一道细雨全数落在了离穆钟麟还有五米远的那片土地。
“真是不好意思,穆公子,我家师妹生性顽劣不知道您的身份,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穆公子多加担待,原谅小妹。”王镜和一上来就先给穆钟麟道歉,生怕引发门派间的冲突。
穆钟麟本来要说话,见时央从山崖间飞落下来,走进面前,先是一瞧,样貌不过如此,起先可能是因为气氛烘托才显得此女格外灵动。
“师兄。”时央看着王镜和恭敬地对着对方道歉,又看着并没有理会道歉反而在打量自己的人,不客气地瞟了对方一眼。
穆钟麟一愣,样貌确实平平,就是这眉眼,不经意间竟然有些妩媚勾人的味道,让人心动。
时央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看着对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是有那个什么大病,于是别过头去,心里暗骂神经病。
穆钟麟回过神,尴尬的咳了两声:“无妨,不知者不罪,再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私闯后山难免引起误会。”
穆钟麟又说:“只是我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这天水门实在景秀,这才一不小心迷了路,现在只能有劳两位道友带我出去了。”
王镜和连忙客套道:“哪里哪里。”人家肯顺着这个台阶下是再好不过了。
王镜和转过身带着穆钟麟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对时央暗里传音“长老在到处寻你呢,赶紧过来!”
时央抿了抿嘴,本来不想参加剑冢的开门仪式,现在看来非参加不可了,她看了看前面的两人,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现在人多口杂,还是换回门派的衣服比较好。
于是又给王镜和传音说自己先去换个衣服,待会儿再来,王镜和无奈,却也只能任她去了。
时央难得的打开师父给自己准备的衣柜,她有两个小柜子,一个是师父给自己准备的,里面全是天水门的各种衣服,还有自己从小到大师父准备的衣服,自己舍不得扔,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她打开柜子一看,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穿天水门服装了,可是衣服还是不少,甚至感觉变多了,每次自己去内务堂那边领衣服的时候,总是能领到师父给自己另外定制的,但是没想到积累下来竟然这样的多。
她身着荷茎绿色衣服,这一件一看就是亲传弟子才有的衣服但是款式又相对比较活泼,与亲传弟子一贯的款式并不一样,应该是师父专门定制的,不得不说,师父的眼光就是好,等到时央收拾好赶过去的时候,剑冢的开门仪式已经举行到一半了,她只好寻了个角落站着,等到仪式全部举行完毕。
六大门派的掌门用信物将剑冢大门打开以后,她才静悄悄地出现在时月身边。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剑冢里自家弟子会拿出什么样的好东西,时月眼角余光瞥到了时央的出现,却发现她身上换上了自己专门定制的衣服,不由得又回国有认真打量了一番,回过头时,笑眯眯地别提多开心了。
时央在时月身后站了一会儿,忍不住了这才小声对时月说:“师父,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剑冢吗?”
时月说:“你想走自己的剑道对吗?”
时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愧是师父,都不用说,竟然将我心中想法了解地这么透彻。”
时月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道,只要不是邪魔外道,你想做的师父都支持你。”
“嘿嘿。”时央站在后面傻笑,“也不知道师兄能拿到一把什么样的剑,像师兄这样的人,什么剑会选择他呢?”
时月问:“怎么说?”
时央看了眼四周,小声在时月耳边说:“我上次去寒锋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选剑,剑也选人,就像明明是我破除得封印,可是那把剑还是选择了师父一般。”
时月听后,不由得轻轻一笑,他平日里就像是一幅静默地山水画,淡雅,闲适,可是轻轻一笑起来,就像是远去的山水之中忽然添了一丝春意,原本的单调的黑白柳叶发起了新芽。
“你还惦记着晨钟这件事呢?”时月后来给这把剑取名叫为晨钟,是以剑气发出之时浩然之气在天地之间回响,有如晨起的钟声一般让人清醒,有宁神镇气清心之力,所以给它取名晨钟,时月对这把剑十分看重,后来又自己淬炼一番,将这把剑打得更加趁手,不过此剑威力着实巨大,所以时月轻易也不拿出来。
时央说:“我惦记得可不是师父拿走我的剑,而是这把剑太过分了,我那么辛苦,它竟然把我当工具人!大冤种!还看不起我,太可恶了。”
之前时月把剑淬炼了以后,时央找时月借剑想来玩几天,但是晨钟竟然各种装死,躲避,就是不准时央动它,时央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个铁工具人,把剑带到师父身边就没自己的事了。
“不让我动就不让我动,迟早我要让它知道,就算没有剑我的剑道也无人能敌!”时央越说越激动。
时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晨钟剑不让时央碰,按道理说,时央剑气纯正,且有自己的剑道,这柄剑既然会在时央破阵时出现,就意味着它认同时央的剑道,难道说认同剑道,却不一定就是认同这个人本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