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地地牢里,只有滴滴哒哒地水声持续不断,本来自己是应该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活下来了,那群人放过了自己,可是活着却不如死了,那些人有一顿没一顿的给自己吃的,不过好在自己之前在那葫芦里还藏了些吃的。
那群人心比天高,怎么想,也猜不到自己身上竟然藏了法器吧,幸好当时自己也没有急于顽抗,他学乖了,只有将自己藏得更深,更有耐心地等待,自己就一定要下一次逃脱出去的机会。
这个地牢应该是他们用来关什么东西的地方,就是一个漆黑潮湿地山洞,只有白天门口透进来的那点光,晚上如果刮风下雨,自己根本都躲不开,只能被雨淋着,前两次他还会找个角落缩着,后来他干脆借着下雨天给自己冲个澡。
出太阳的时候,他就晒晒太阳,实在冷得不行,他就走到山洞深处,躲进葫芦里,为了不让自己的意志被消磨,他就背书,以前爹娘经常让他背得那些草药性能什么的,当时他还很嫌弃,现在竟然又能让他打发时间,还能让他记得自己还是个人,至少是个会认字的人。
这天,来送饭的竟然是一个小孩,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些,说起来,他都快不记得如今是何日子了,自己的14岁生日也没曾能过。
他望着那个小孩,可怜巴巴地说:“你好,请问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他身上衣着本就褴褛,头发乱糟糟,人又瘦地可怜,两个人看起来谁也不会比谁好过,唯一好点的,只是这个小孩在外边罢了。
那小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算放下碗就走,可是小向并不想放弃,他说:“我要过生日了,却被抓到这里来,我记不得在这里关了多久了,以前我的生日都是跟阿爹阿娘一起过的,我好想他们.....”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渐渐抱着双膝坐在那牢笼地边上,眼睛却偷偷瞟这外边小孩的反应,那小孩放下碗以后,转身就要走,可是走到一半却犹豫了,又过了会儿回来说:“九月十三。”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地走了,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似的,小向心里有些高兴,既然能够撬开他的嘴,今后就不愁能从他嘴里撬出点别的东西来。
往后的日子,只要是这小孩来送饭,小向总是拉着他谈天说地,那小孩不理他,不回他,他也继续说,因为他看得到,那个小孩其实对他说的心里还是有反应的。
“我在这儿真的很闷,现在不是十月里了吗?我快要生日了,以前我生日的时候爹娘就会给我弄很多好吃的,还有一整只鸡,虽然个头很小,可是我吃得很开心,我爹娘真的对我很好,我们村里的那些人,瞧见我也会跟我说声恭喜,又长了一岁之类的,那时候过得真开心啊......”
小孩跟他背靠背坐着,两人中间虽然隔着栏杆,可是他转过去看着对方的侧脸,他们似乎看见的是同一幅画面,“哎,这么久了,你还没说过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能告诉我吗?等我死了将来一定保佑你。”
听到这里,那小孩昂着看天空的头,这才缓缓地低了下来,他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过了会儿他说:“你不会死,盟主说,你还有用,不能死。”
“有用?我现在跟个残废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只怕我连话都不会说了,我能有什么用?”他心里确实奇怪,但是面上却是一副自嘲地表情,这也是事实,那天盟主亲口说会将他的死讯告诉别人,可是如今又说他有用,一个人死而复活,出尔反尔的宣告,这不是很诡异吗?这样的他能有什么用呢?
“因为盟主答应了别人要留着你的命。”
答应了别人?小向心中更奇怪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留着自己的性命,觉得自己的性命重要?难道是少舫主?很快他就摇摇头,绝对不可能,少舫主当时将自己交给盟主的时候,肯定就想过结果了额,肯定不是他,但是他一时再也想不出是谁,而且他也不可能再多问对方了,再问,说不定对方跟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向扯开话题。
“十三,因为我是九月十三生的。”
小向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九月十三?那不就是当时他俩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原来竟然是他的生日吗?难怪当时他会愿意开口告诉自己,想来当时是触景生情了,小向收起自己的惊讶同他说:“那我跟你说声迟来的生辰贺喜,对了你多少岁了,我再过些日子就有14了。”
那小孩说:“我15了。”
原来大上自己一岁,还不等小向又问些什么,那个小孩一言不发地起身就离开了,看来是时间到了,他得走了,对于这事,两人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毕竟,出了事就是两个人的小命。
这次十三一走,就有十来天没回来了,小向拿着石头在墙壁上画着正字,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十三终于出现了,小向上下打量着他,眼睛跟个扫描灯似的,似乎要把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似乎没受什么伤,但是为什么这么久不能来呢?
小向心里充满了好奇,可越是奇怪,越是不能问,毕竟这么久了,小向也确实把十三当作自己的朋友了,他希望有些秘密十三自己亲口说,如果他不愿意,那么他就不能逼迫。
十三这次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天之后十三来得频繁了些,之前都是几天一次,现在几乎两天一次,或者一天几次都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向觉得很不寻常。
“你之前同我说的你家里说得那些事情,不如再说一些吧。”那天十三开口。
好不容易等到朋友开口,小向迫不及待地将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就像是倒篓子一样,一囫囵讲了许多,后来每次十三过来,陪小向讲得话越来越多,可是十三的表情却越来越沉重,小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
这天他又在陪十三聊天,“你说,你家里是开药店的?”十三主动开口问。
“是。”
“那你家经常上山采药,定然很辛苦吧。”十三又问
“那倒也没有。”小向说“我家里有药田的,就种在我家附近,哎.....”说到这里小向重重地叹了口气。
十三看他叹气之后再也没说话,于是问:“怎么了?”
小向说:“我本来家里其乐融融,若不是那天父亲随口开了句玩笑,说是家中药田有宝贝,引起了那些人的觊觎,我现在,定然也还跟父母在一起吃饭,就像以前一样,村长他们说不定也活得好好的,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呵!”
十三沉默着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不怪你,有没有宝贝又如何,这都不是杀人夺宝的原因。”
他的声音低低地,闷得像是从胸口里发出的,还有几个字含糊不清,好像是在回想着一些什么,又过了会儿他才又说:“所以你家里其实没有宝贝,却因此遭来横祸?”
小向仔细回想了一番才说:“应当是这样的,我早些年幼时可没少折腾药田,却也没看见什么宝贝呀,如果真的有,父母何至于不告诉我你呢?我也何至于找不到?”
十三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了,他好像在苦恼地思索着什么,说不定是因为对那些人的作为深恶痛绝也不一定,可是小向却不敢确认,因为他总觉得今天的十三似乎有些怪怪的,或者说从上次再见面时就有些怪怪地,为此,他也偷偷藏了一个心眼。
“什么都没有?这是他亲口说的?”一个身着灰袍子的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十三说
十三说:“确实如此,如果管事不信,可以用记忆回溯,小的不敢撒谎。”
“那还留着他有什么用?”灰袍管事小声嘀咕着,又对十三说:“知道了,我自会禀报盟主,你先下去吧。”
等十三出了门,管事这才传讯给盟主,将刚才的事情跟盟主一五一十地说了。
“没有宝贝,那他也就没有价值了。”盟主说
“是,属下明白。”
十三一出门就觉得愈发地不对劲,刚才管事的意思怕是觉得小向没有用处要杀了小向,小向将自己视作朋友,以心相交,难道自己真的要....可是为了小向去跟整个渔龙江盟作对,难道又是明智的吗?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小向坐在门口数雨滴,雨滴又怎么能够数得清楚呢?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不一会儿,他看见暴雨里竟然有个人朝自己跑了过来,他仔细瞧了一会儿来得人竟然是十三。
十三身上已经被雨浇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盟主要杀你。”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说:“我这里有颗丹药,吃了会进入假死状态,你若信得过我,必要时可用它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