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侍卫这话的意思,也明白自己自作主张的后果。
可怎么能不去做呢。
对她来说,或许在这件事的一开始她的确是奉主子的命令去服侍,保护,顺便监督。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自己也开始不明白,究竟是为了命令,还是真的想保护她。
侍卫沉默。
半晌之后,才道:“随便你吧。”
这件事他是管不了了,只能再三叮嘱他,回去之后守着自己的本分。
说完这些,他起身走出屋子。
外面黑斗篷的男人负手站着,他没有先离开,而是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星空。
今天天上的星星并不算好,只零星能看见几颗,但是他看得很专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侍卫见状,只能上前,低声道:“主子。”
面前的人没回答。
他以为他还在生气。
但很快,他听到身前的人传来急切又短促的呼吸声。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主子你又毒发了?!”
“……闭嘴。”
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撕裂了声带,又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着牙,默默承受这一切。
侍卫跪下。
有些话他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此时此刻,却不能不说。
“主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身体难道就不重要吗,若是你身体坏了以后,你想保护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侍卫跪下磕头。
事实如此。
哪怕他一直忍受着痛苦,事情也已经于事无补。
侍卫还在磕头。
“主子算我求你了,你就去偷一瓶解药吧,咱们又不害人性命,只是求一瓶解药而已,实在不行属下去帮你,可好?”
“……咳,这是她独门研制的毒药,只有她一人有解药,说不定只用过那一次,你去求,身份就暴露了。”
“那、那咱们去偷吧。”
他真的什么方法都想尽了,只希望主子不要再承受这莫名的痛苦。
“还有一个办法,主子,不如让泽玉去偷,她本来就在那人身边,下手肯定更方便,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呵,将功补过。”
如果将功不过这样的事真有用的话,那他就更不能去弄那解药了。
因为现在唯一能让他将功补过的方法,就只有眼下。
可他又觉得眼下并不是办法,因为她早已经不在原地,而是撇下他,远远去了另一条道上。
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种种,他心里气闷再度浮上胸口。
这件事没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斗篷下的人痛苦的闭上双眼。
侍卫也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只能沉默着静静等待他发号施令。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他似乎忽然想到什么。
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睛忽然睁开,抬头又看向天上的繁星,脸上渐渐浮现出某种少有的笑意。
“你说的对。”他道。
侍卫不明所以。
“是应该想办法弄到解药,但不一定非要偷,你附耳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你。”
侍卫:……
他觉得自家主子可能疯了,但是又不好明说,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