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并不是个轻易可以忽悠的人。
张楷当然知道。
他把回来收集的资料整合了一下,才道:“那丫头是从边关带过来的,正好这批货出事的地方也在边关,您受累,去看看呗?”
一般只要跟苏夜阑有关的事,孟临渊总格外上心。
所以张楷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次他也会二话不说应下。
但浴房里面只是沉默。
长久之后,他才道:“三天后出发。”
张楷听完险些没跳起来,“祖宗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三天,等过了三天你再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你还去个锤子啊!”
他着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真不怪他性子急。
他们在做的事,重要性远远胜过所有儿女情长,孟临渊以前明明很清醒,也不知道苏夜阑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本来他今晚出发,一路上快马加鞭都要七天才能过去,到时候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他还想晚三天。
他就不怕这么多年努力功亏一篑?
“到底什么事啊,要是苏二那边有什么事需要帮衬,我可以替你去。”
“你?”浴房里传来冷笑,“上次苏老夫人寿宴你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让你替我,你只怕巴不得她死。”
“哎哎,这事儿……咱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儿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
怎么不讲信用呢?
“我三天后出发,七天一样能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去吧。”孟临渊没有继续跟他周旋的耐性。
张楷很想哭。
他自己去。
他去能干什么呀,给人当靶子吗?
“四天赶过去,得跑死多少匹马呀,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勤俭节约,一看就是从小没有背过八荣八耻。”
张楷抱怨着,脚下飞速后退。
就在他要踩上台阶的时候,浴房里很快飞出一块胰子,险些砸他脸上。
张楷大叫,“哎哟妈呀,我说的是实话嘛,你生什么气,我觉得你遇见苏二之后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要不下次见到苏二,让她开服药给你治治。”
他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稍微逞逞口舌之快。
孟临渊穿着衣服的时候他打不过他,但现在他总不可能冲出来追杀他吧,月下遛鸟这种事,受过良好世家教育的小公爷做不出来。
果然,浴房里面除了传出怒骂,没有其他的动静。
张楷秉着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作死心理,继续道:“还有啊,我奉劝你,你要是真的想追苏二,还是早些把你这破脾气收一收,我能忍受你纯粹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情义,苏二一个小姑娘要看见你这样,肯定转头跑了,都不带回头的,而且……卧槽!”
张楷逼逼叨的时候,洗好的孟临渊已经开门出来。
他一身黑色蚕丝寝衣,冷寂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看着张楷。
他道:“接着说。”
“哎,不是,你丫穿衣服怎么都没动静的?!”
张楷害怕。
张楷紧张。
张楷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知道什么才能有动静吗?”
“不,我不想知道,我……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