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楼走到苏夜阑院子的时候,她还没睡,屋里灯光晃晃,映出里面纤细的剪影。
透过窗框,只能见她端坐在桌旁。
苏玉楼走上去。
“晚晚睡了吗,我有话想跟她说。”
晚晚是苏夜阑的小字。
阑,晚也。
清影站在门口,听了苏玉楼的话,先是微微福身,然后才转头进去向苏夜阑禀报。
片刻之后,她出来说姑娘请他进去。
苏玉楼缓步走进苏夜阑的房间,之前隔着窗子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现在走进来才看到,她正看着面前挂着的一幅画发呆。
画上一副山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兄长这么晚过来,有事吗?”苏夜阑收回目光,转头问。
苏玉楼在她面前坐下,“时辰不早,为兄也不废话,你看起来并不喜欢苏良贞,父亲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哦。”
这件事啊。
可她岂止是不喜欢,简直可以说深恶痛绝,不共戴天。
“兄长不必费心,既然父亲心意已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全听他的便是了,你其实不用专程来这一趟,我自己想得通。”苏夜阑淡淡道。
多余的话她不想再说。
是的,她想通了。
不管是温良贞还是苏良贞,现在仇人就在面前,甚至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而且一无所有。
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报仇。
“是吗?”苏玉楼饶有笑意,挑眉问道。
他穿一件银丝窄袖的劲装白袍,玉扇在手,边关的风沙并未让他变得黝黑,相反他皮肤白皙,狭长的眸子时常带着笑意,像只精明高贵的狐狸。
苏夜阑一直觉得兄长是最聪明的。
他是边关守军的军师。
却没想到他这么聪明的人,最后却因为她这个愚蠢的妹妹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最后还要耻辱的被打上叛军的标签。
但今世不同了。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兄长放心,既然是父亲的希望,那我会试着跟她和平相处。”至少,在你们看得到的地方,不会出什么纰漏。
“可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我看晚晚的眼睛,里面写着憎恶,仇恨,还有不共戴天,你很恨苏良贞啊。”
苏玉楼摇着扇子。
苏夜阑脸色煞白。
她没先到苏玉楼这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道自己做戏还不精。
正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又听到苏玉楼道:“晚晚别怕,听我把话说完,那个女人我本来也不喜欢,如果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苏玉楼的声音是温和的。
春风拂面,君子端方。
可他说出口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苏夜阑有点晕,“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这女人一开始就让人觉得不简单,只是暂时还没查出她的目的,所以按兵不动,你要是有本事能让她露出马脚,那为兄一定会谢谢你的。”
“?”
“晚晚乖,咱爹脑子不好使,大概是把脑子都遗传到我们兄妹身上,所以我们要多为爹操心些,不能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兄长说的是。”苏夜阑点头,“可是兄长既然早早的就怀疑她,为何不自己动手?”
“好男不跟女斗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