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并不知道石衡在外面偷听,毕竟以她现在的本事,石衡那样的武功造诣她是对付不了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张岐伯面前一一叙述石衡的罪行。
从最开始眼神上的不怀好意,到后来半路将她拦下,强行要求她为他复诊的事。
稍加修饰,都说了出来。
“给他复诊的时候,我还未意识到他心怀不轨,复诊之后也按照流程准备给他调整药方,可是师父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师父早已经给他看过,不用我改,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一开始觉得他在耍我。”苏夜阑越说越生气,还愤怒的拍了两下桌子。
银色的雕花镯子撞击在桌沿上,哐当作响。
张岐伯也被她带动了情绪。
但细一想,又发现端倪。
“不对啊,那时候我没有给他调整过方子,是最近看他身子好了不少,才调整的。”
“所以我说他心怀不轨!”苏夜阑大声嚷起来。
她发脾气的样子,当真像个受了委屈发脾气的娇小姐。
“哎呀,你小声些,让人听见了。”张岐伯觉得不好,劝道。
苏夜阑轻哼,“听到就听到,这事儿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地道,难道还要怪我不成,他明明不相信我的医术,还装模作样说什么让我给他复诊,看完了又不让我开方子,根本就是在耍我,我要不是最近忙着应付我二婶他们,早就过来赶人了。”
“那你应该把郭诚留在身边,让他保护才是,把他放在医馆做什么,我还以为那石公子,哦不,那登徒子有什么问题。”
“他当然有问题,他下流!”
“……”
“师父你也不要生气,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我在侯府那么多护卫,可医馆就只有你和张椋两个人,我不放心。
我听说这种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最是可怕,万一他劫色不成,又改劫财了怎么办,所以才让郭诚一直盯着,他那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应该不是郭诚的对手。”
“可是医馆也没有什么钱财可以给他打劫,而且这段时间医馆没有开门,也没什么收入。”张岐伯的思路已经成功被带偏了。
仔细想想,这个人好像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
“那他在这里也是要住宿吃饭的,他给过钱吗?还有最开始的诊金,似乎一个子儿也没看到过。”
“医者救人,本不该图这些身外之物。”
“可是他图我呀!”
张岐伯:……
门外偷听的石衡:……
“师父,我是真的害怕,你和张椋都跟我家人无异,我平日过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他是个外男,我一个姑娘家,天天被他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看,浑身都毛毛的。”
苏夜阑几乎把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里。
石衡并非普通人。
她若有半点纰漏,未来面对的都将是绝境。
现在的她,不是精明的苏二小姐,也不是狠毒的苏皇后,只能是一个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刁蛮小姐。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希望他早点走,师父!他的身体不是早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