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舍得睁眼了?”
严思鹤也在。
苏夜阑并不奇怪。
她的手段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身为太医的严思鹤一定能看出来。
严思鹤的出现是徐氏计划中的意外,但不是苏夜阑的意外。
她睁开眼,向严思鹤一拜。
“严太医。”
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重伤不治的模样,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衣服里事先垫了特制的厚垫,侍卫的棍子并非直接打在皮肉上,挡下不少皮肉之苦。
血也不是人血。
皇后深居简出多年,远离后宫中种种争斗,最多责打宫女内侍,不可能杀人。
她身边的侍卫也只负责安全,又不成日见血,一时间没那么容易分辨出是人血还是别的血。
内侍更是如此。
所以只有身为医者的严思鹤才会察觉出端倪。
“今日之事,夜阑谢过严太医。”
“小丫头,我当初可真小看了你,怎么,连皇后都敢玩弄于鼓掌,你活得不耐烦了吧,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那严太医选择帮我隐瞒,不也是欺君吗?”苏夜阑反问。
严思鹤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会呛他,噎了片刻之后,道:“皇后……皇后又不是陛下,怎么就能叫欺君呢。”
“原来如此,但还是要谢谢严太医。”
“啧,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跟我说清楚,今天究竟怎么回事,你那婶母为什么要针对你,还有你这守宫砂,你不是有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吗,为何还要去受那罪?”严思鹤问。
苏夜阑闻言,抬手看了眼手臂上那一抹红点。
“我露出这守宫砂,便能证明清白了吗?”
有人会信她吗?
如果有人愿意相信她,那在翠菊拿着一件衣服对她进行莫须有污蔑的时候,就应该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但没有。
所有人置身事外,甚至把她曾经痴缠沈殊的名声拿来做对比,轻易相信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他们心中认定了这点,轻易不会改变。
苏夜阑不在乎名声。
重生到现在,她没有刻意去改变那些。
以后也不会。
她会证明,即是没有那些声名,她也一样能让徐氏等人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严思鹤听了她的话,沉默许久。
他年纪大了,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这些年轻人。
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你是我师兄的徒弟,也就算我师侄,再加上你上次拼命维护师兄,我这次才会帮你,这都是看在我师兄的份上。但你记住,若你所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让我知道了,我绝不会轻饶。”
严思鹤是追名逐利。
他喜欢钱。
但他也知道人要有个底线。
一旦越过了这底线,那她以后究竟在做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怕她在仇恨中迷失自我。
仇恨。
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现在苏夜阑眼中深沉的恨意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
“师伯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苏夜阑低头道,“而且我要的也很简单,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那我问你,今天苏家老夫人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