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这句话语出惊人。
不仅在场众人愣住,连苏夜阑自己都愣了。
她听到了什么?
“诸位别听她胡说,都愣着干什么,快来人,把这个该死的丫鬟押下去,杖毙!”苏夜阑急急道。
殊不知这正是着了她们的道。
徐氏匆匆上来,用急切又慌张的声音道:“阑姐儿先别忙着处理人,你快告诉婶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丫头是谁,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上前的位置是精心计算过的,刚好挡住秋霜的动作,不让她抓住翠菊。
这样的场合,又有皇后娘娘在场,郭诚肯定是不能贸然冲上来的,不然惊扰了凤驾,那可是死罪。
苏夜阑看着徐氏。
她眼中有恨。
世道如今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徐氏已经胜券在握,她知道苏夜阑不会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于是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翠菊。
翠菊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徐氏便知,此事稳妥。
“你究竟是谁的丫鬟,竟然在此污蔑家里的小姐,不要命了吗!”徐氏厉声呵斥,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翠菊见状立马叩拜下去,高声道:“夫人息怒,奴婢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奴婢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二姑娘自怀有身孕之后,奴婢不但日日为她准备安胎药,每次出门时还要为她和她的情郎把风,苦不堪言,可二姑娘从不念着奴婢的好,对奴婢日日打骂,奴婢……奴婢也想活命啊!”
“胡说八道!”
老夫人站起来。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要不是有金嬷嬷搀扶着,很可能就要站不稳。
但此刻她目光如刀,冷冷看着跪在下方的翠菊,“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污蔑自家的小姐,来人,给我拿下!”
“奴婢没有说话,奴婢有证据。”
翠菊说罢,连忙将她刚才带上宴厅的那包衣服拿出来,打开,放在众人面前。
那正是苏夜阑当初被宣平伯小姐张萱叫出去时,穿的那件衣服。
而现在,那衣裙身后带着血迹。
斑斑鲜血已经干涸,如今成了褐色的污渍,像是什么无法抹去的脏污一般,黏在裙摆上,也映在所有人眼中。
“大家请看,这便是二姑娘与人苟且,失了贞洁的证据!”
“天啊。”
“真是万万没想到,苏家的二小姐竟然是这种人。”
“有什么没想到的,之前她就不要脸的痴缠六皇子,后来终于消停了,还以为是她改好了,没想到竟是做出这样的下作事。”
众人议论。
“你胡说!”老夫人怒不可遏,“满口胡言,不知所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污蔑主子的下人给我抓起来!”
“且慢!”徐氏打断道,“母亲,稍安勿躁。”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
这老婆子是护着苏夜阑的。
她就说,这么久以来苏夜阑一个小贱蹄子,怎么可能仅凭一人之力与他们作对,原来是有这个老虔婆在背后撑腰。
好啊,今天就让她一老一小,全都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