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伯都已经有些生气,正要发火,却听见身边夫人道:“她要站着就让她站着,正好反省反省,楷儿过来坐吧,菜都走了几圈了,再不吃,这曲水流觞的桌子可就要放不下了。”
说着,就真让张萱身边的婆子丫鬟们都退下了。
其他的夫人小姐也纷纷入席,就只有她一个还孤零零的站着。
没有人帮她说话。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那些夫人小姐一个个交头接耳,张萱远远看着,就觉得她们在嘲笑自己。
她觉得丢脸极了,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已经坐好孟临渊,“渊哥哥……”
“坐,或者站,自己选。”
被叫到的人并未给她留什么颜面
他的回答甚至可以说冷淡。
张萱站在原地,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
苏夜阑已经开始吃了。
她抬手从曲水流觞的桌面上取出一小碟菜,用筷子小小夹着几片,放进嘴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孟临渊默默喝了口酒,收回目光。
苏夜阑感觉到原本落在自己身上那灼灼的热意抽离,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对于孟临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开始对待张萱的态度,让她以为他换了个人。
这样淡漠疏远,冷静自持,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令人放心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但她不知道,这就是孟临渊平时的模样,也只有在遇到苏夜阑这个劫数的时候,他才会有生气高兴紧张暴怒等一系列平时见不到的情绪。
“来来来,渊儿快吃菜,过会儿凉了。”宣平伯开始寒暄。
他态度很是热情。
“伯伯,伯母,老夫人,小侄来晚了。”孟临渊也礼貌。
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孟临渊。
“来了就好,我说刚才怎么没看见张楷那混小子,原来是去接你去了。”宣平伯道。
正好张楷做到位置上,听见他这么说自己,非常委屈。
“我怎么就是混小子了,明明他才是……”
他要是混小子,孟临渊就是大魔王。
他爹肯定年纪大得了青光眼,这么一匹大尾巴狼放在身边,她居然还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嘁。
“你整日在外面胡闹,要不是有渊儿次次捉你回来,你恐怕连家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别人。”宣平伯夫人说道。
转头看向孟临渊,也是眼角眉梢满满的喜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宣平伯府世子,而张楷是个捡的。
张楷心脏病都险些气出来。
孟家的孟怀泽也来了,但是他没有孟临渊那样的殊荣。
宣平伯府的人待他一直不冷不热,现在他独自跟几个世家子坐在长席中间,看着哥哥与别人其乐融融,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递过来,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啊对了,难得今天这么多才子都在,不如一人说一句祝寿词吧。”张楷提议道。
他看见妹妹看在厅堂中央站着,可怜巴巴吊着眼泪,而这边其乐融融,好像嫉已经把她忘了。
他心中不忍,于是打算给她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