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带你来散心,你不觉得这里风景格外好吗?”孟临渊浑然未觉,继续道,“再说,这里也不是谁都能来的。”
京城选址最好,建造最高的楼阁,没有他这样造诣的轻功,谁也上不来。
往日都是别人求着他带上来,他从来不屑,今天特意带这个小丫头来见见世面,她居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什么意思。
不喜欢?
“我不喜欢太高的地方。”苏夜阑淡淡道。
当初南疆沈殊中毒,她虽然以身试毒为他试出了解药,但后来才发现还有余毒未清,需要几位稀世草药调理。
所以她孤身险入九万大山,在一处绝顶高崖采到化解余毒的药材。
她记得当时她腰上只捆着根手指粗的细绳,随行亲卫将她从高崖上放下,她头上青天,脚下云海,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那时她心中只有沈殊,义无反顾,后来想起来才觉得就害怕。
那件事她并未跟沈殊说过,并且要求身边亲卫也守口如瓶。
后来那些亲卫都死了。
她也没有好下场。
那以后她便不太喜欢这样太高的地方,跟之前在顾氏老宅,孟临渊毫无征兆将她弄上屋顶不同。
这里太高。
整个京城最高的地方,又恰巧能看见那红墙金瓦,她的双脚悬在空中,踩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让她想起当初在九万大山的时候,悬在高崖之下的那种感觉。
她不害怕。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确切的说,她是不喜欢那段记忆,不喜欢那个曾经像傻子一样飞蛾扑火的自己。
翅膀都被烧断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孟临渊敏锐的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下去。
苏夜阑抬头看他,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小公爷有心了。”
孟临渊一直觉得她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像个正常的豆蔻少女,双眸灵动,樱唇柔软,看起来纤瘦柔弱,让人有种想保护的欲望。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目光不自在的转向另一边,“有不有心,那也要看对方是谁……”
苏夜阑听着他的话,眼神一沉,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小公爷天潢贵胄,能对我另眼相待是我的福分,但很可惜我素来没有做别人玩物的打算,恐怕要让小公爷失望了。”
前一刻还温柔缱绻的模样,倏然间冷漠如冰霜。
就连孟临渊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也被她变脸的功夫震撼,他也沉下脸来,静静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他当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就像漠北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坚冰,锋利尖锐,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浑身都是刺。
每当你觉得她好像放下了心防,将那扎人的尖刺收起来的时候,她总会猝不及防杀你个措手不及。
她是剑,是冰,是茅坑里的破石头,又臭又硬,冥顽不灵,不可理喻!
“行,你厉害。”
“小公爷过奖。”
“你也别得意太早,不喜欢这里是吗,行啊,那你自己下去,老子不伺候了!”孟临渊说完,纵身一跳,转瞬消失在阁楼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