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谁,苏夜阑甚至不用抬头都能猜到。
对于他神出鬼没隔三差五往自己闺房里跑这件事,她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让小公爷大驾光临。”苏夜阑靠在软榻边上,抬头看房梁上的人。
孟临渊展颜一笑,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在苏夜阑面前,“不错,有进步。”
“有什么进步?”
“不告诉你。”孟临渊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驾轻就熟的好像真的是自己家一样。
他当然不会说苏夜阑对于他的闯入,已经从最初的警惕防备到如今的淡定,这证明她正在慢慢对他放下心防。
但这话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好不容易捂的有点化了的坚冰,又要重新凝回去。
“……有病。”苏夜阑不明所以,只觉得他无聊,“有事说事,没事就请回吧,这里也不是能让你随便逛的地方。”
她说着,随手翻开了桌上的医书。
看样子是真不打算理他。
孟临渊睨她一眼,发现她看的居然是金匮要略。
这么晦涩的东西她居然看的进去?
当真不是个正常的十三岁女子。
“好歹我也帮过你好几次,你就这个态度。”
“我对小公爷态度始终如一,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未来也依旧是什么样,如果小公爷今天是来跟我探讨这个问题的,那就请回吧,我的丫鬟要回来了,别让她看见你。”
苏夜阑不看他。
趁着说话的空档,她手上的医书已经唰唰翻了三页。
孟临渊笑道:“我当你对着金匮要略多有研究,可别只是翻着玩吧,翻这么快,你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了么?”
“自然清楚。”
“吹牛。”
孟临渊好像不是有什么正事找她,只是赖在她屋子里不肯走,吊儿郎当跟她闲聊,漫无目的。
苏夜阑顿了顿,终于合上手里的书,转身与他面对面坐着。
少女生的清丽婉约,一双眼睛灵动清明,泠泠如皓月清辉,顾盼凝睇间绵绵渺渺,流波万种。
虽然小小年纪,已可见未来美艳之貌,可骗就是这样一双眼,又仿佛从骨髓里透着几分清寒威严,让人不敢逼视,不敢靠近。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孟临渊。
他放下随手从桌上拿起的青花白瓷杯,朝苏夜阑笑道:“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小公爷。”苏夜阑淡淡道,“小公爷今日来,不会只是想与我闲聊吧。”
“若我说是呢。”
“若是如此,那请小公爷下次走正门,老老实实递拜帖,若我愿意应下小公爷的邀约,自会回复,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夜阑没有跟他开玩笑。
她本来也不喜欢跟任何人开玩笑。
孟临渊有不傻,当然听出她已经生气。
无法,只能叹息一声,道:“……算了算了,没意思,你这个人看起来年纪轻轻,活的却没半点意思。”
“自然是不如小公爷精彩。”
年纪轻轻就精通了吃喝嫖赌,这样精彩的人生,放眼整个大昭也没人能比得上了。
“好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马上就要收网,怎么样,去不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