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开心极了。
范青山一死,苏夜阑就能坐实杀人罪名,谁也保不住她,就算大伯现在在这里也不行。
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
“你好糊涂,就为了让自己出个风头,就害死一条人命,在你眼里,人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苏怜一秒落泪,情真意切,“我、我早就说过,从未听说过你会什么医术的,哪知你非要逞强。”
“性命之事岂可儿戏,在下虽然也略通医术,但当时范公子那样的情况,非术精岐黄的大夫不能诊治,苏二小姐太过自负冒进,这才害了范公子性命。”孟怀泽痛惜开口,字里行间都是责备的语气。
范青山突发意外坏了他的好事,但他并不想此行一无所获。
苏夜阑就是个很好的靶子。
“是啊,我当时看见范公子的脖子破了好大个口子,那样的伤,怎么是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治的,太荒唐了。”
“要我说当时就不该随便将人移动,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过,大量失血之人应原地止血。”
“不对,我觉得应该……”
国子监的这些同砚,没有一个人为范青山感到伤怀。
范家只是普通门第,范青山本人也资质平平,在场没有一个需要巴结范家的势力,更没有人看好范青山未来的仕途。
他的死,只不过让他们茶余饭后多一个笑料。
一个办飞英会时死在自己家里的倒霉蛋。
“啊!!!我的儿啊!”
范夫人听到这里,再坚持不住,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范如是也是脸色惨白。
但她情况并范夫人好些,并未痛哭失态,也并未一蹶不振,而是白着脸下令,“来人,把她给我押下!”
“范小姐息怒,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苏怜泪如雨下。
她泣不成声,想为苏夜阑说情又说不出口,痛苦不堪的模样将一个无能为力的长姐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夜阑很想为她竖一个大拇指。
单论演技,苏怜的水平绝对她上辈子见过的所有戏子伶人都要优秀。
如果她从事戏曲一行,必定会备受追捧。
可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姐……”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虚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远处的人或许听不真切,但就站在门口的范如是却听到了。
那是范青山的声音。
“范青山!”
她惊呼,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房间。
范家的奴仆也跟着跑进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那不是范青山的声音吗,他、他难道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上一秒还在激烈讨论应该怎么救治才能把范青山抢救回来的世家子们吓坏了,有胆小的甚至以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闹鬼。
他们惊慌失措。
苏夜阑却是垂眸一笑。
她声音轻缓却不怒自威,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摄人的寒意,“各位大概弄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范青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