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蕊其实有个旁人都不知道的本事,就是能将原来的诗句糅杂化用,改成另一句看着相似,但字字又不相同的诗句。
或许有人能看出来,也或许看不出来,但不管怎样,都抓不住她的把柄。
这还是家里以前一位女先生教她的。
她最擅长这种融合变通。
虽然她也可以仿造苏怜的,但苏怜毕竟惊才绝艳,她就算依葫芦画瓢仿个相似的出来,也远远比不上她的意境,不过是自取其辱。
况且明明是苏夜阑要找她麻烦,她就算要恶心也要先恶心苏夜阑,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天狠狠挫她锐气,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要是先作一首,被你剽窃了去,那我找谁说理去?所以你先,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惊世之诗。”李雅蕊缓缓道。
她看起来状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等着苏夜阑说完之后,赶紧拆分重组。
苏夜阑眼睛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故作轻松。
其实,李雅蕊以为这天下没有几人知道她高超的“本领”,但苏夜阑却是知道的。
上辈子她为了嫁给沈殊,渐渐淡出国子监,后来也很少去读书,但最后那次的考核,她是参加了的。
因为那时候父亲答应她,只要她在最后的考核中所有成绩在乙等或者以上,他就同意帮她,拼着老脸不要,拿这辈子攒下的军功,去跟圣上求一求这门婚事。
一辈子出生入死的军功,换一朝帝王质疑,君臣离心,也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事。
苏漠当时应该很笃定她绝对考不到乙等以上。
可苏夜阑哪想得到这么多。
她那时就像着了魔一样,为了嫁给沈殊,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为了应付那次考核,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最后一月挑灯苦读,将清影给她弄来的书生生死记硬背了下来。
国子监考核只选六艺中的三项,那时苏夜阑射御两门并不擅长,而且短期之内根本没有迅速提升的可能,就只有作罢。
她当时选的是礼乐书三门。
光是乐理一门,她都是每日偷偷练习,从傍晚练习到深夜,指尖都磨破了皮,每天上药之后伤势还没恢复,就又赶着去练习。
最后是把十根都磨出了血泡,才学了个囫囵。
礼、乐的考核,她都勉强都通过了。
最后一门书,当时考的就是作诗,苏夜阑虽然没什么学识,但毕竟死记硬背了许多,也提前准备了一些,所以在拿到题目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当时李雅蕊跟她同组。
她们的题目都是一样的。
准备的时候,李雅蕊便让贴身丫鬟过来送了些点心,顺便看了眼苏夜阑随手写在纸上的草稿,那都是她的一些思路,原本打算写下来,慢慢组合,结果丫鬟看完这些,回头便告诉了李雅蕊。
结果可想而知。
苏夜阑辛辛苦苦做出来诗,因为李雅蕊先一步交卷,最后成了她抄袭李雅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