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窗,无风自开。
一条人影飘然而入。
银发如霜,一袭华贵的紫色袍子长长拖在地上。
高大的男人一步步向床上的舒浅月走了过去。
舒浅月沉睡着,浑然未觉。
两排密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瞳。
睡着的她看上去格外的宁静柔和,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一层柔光里。
银发男人低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在他身后,楚白握着双拳,脸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片刻后,银发男人俯身伸臂,将沉睡中的舒浅月横抱在怀,转身欲离开。
楚白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他那张向来带着笑意的脸,十分严肃。
“阁下,你要我办的事我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手一扬,一个小瓶子落在楚白手里。
“拿去。”
他低低说道。
“让开。”
楚白看着手中的瓶子,拔开塞子闻了闻。
“本王说到做到,从不骗人。”那银发男人说道。
楚白握着瓶子,指节泛白,脸色犹豫不定,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舒浅月。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
“你……别伤害她。”
“她想见她的孩子们。”
银发男人嗤的一声冷嘲。
“你的事情办完了,以后她的事与你无关。”
楚白面部又是一阵抽动。
他沉默着看着那银发男人带着舒浅月,跃出窗外,飞身上了屋顶,消失在他视线之中。
垂在身侧的左手始终死死握着拳头。
罢了。
他对自己说,这不关你的事,她只不过是任务的一个工具。
可心里始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揉着。
沉甸甸的负疚感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
此时,两骑神骏异常的马正一前一后的驶进了西凉京城。
“这就是西凉国的都城,风土人情还和房屋建筑,都和南辰大不相同。”
宫楚寒骑在马上,左顾右盼。
两人也是一路向西而行。
前前进进,来来回回,在这条路上寻找了无数次舒浅月的踪影。
虽然没有确切的信息,可南宫曜始终笃定,他们绝没有找错方向。
宫楚寒很快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咦,怎么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彩绸,这是要集体成亲么?”
他住的蝶谷虽然在南辰境内,宫楚寒却也会说西凉话。
一路上都是他负责与人交谈沟通。
南宫曜听得懂,也会说,但他却很少开口。
宫楚寒找路人打听了一下,回来手双目闪亮。
“哈,咱们来得真巧,听说三天之后,西凉国就要有新女王登基了。”
南宫曜对这个消息半点不感兴趣,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摄政王府在何处?”
他一直怀疑舒浅月的离开和那西凉国的摄政王脱不了干系。
宫楚寒看了看他:“咱们先找客栈住下,找掌柜的一问便知。”
他们的情形和舒浅月一样,连找了几家客栈都是客满。
听说新女王登基,几乎全西凉的百姓都赶过来想要观礼,把京城挤得满满的,哪里还会有多余的房间。
就连破庙里都住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