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里走了?”
宫楚寒走过来,发现他手中的发丝。
南宫曜沉默着点了下头。
眼前的情景何其熟悉。
六年前,她也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她就有本事能逃得开他的视线。
他能锁住全城,却未必锁得住她。
南宫曜心脏突然紧紧缩了起来。
他大步向外走去。
一如他所料,黑甲卫和御林军先后来报,已经搜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未曾发现小世子和绵绵的身影,连半点线索也无。
南宫曜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他一跃上马,打马直奔皇宫。
明安帝刚下了早朝,听了御林军统领的汇报,说是没有找到岳儿,心烦意乱,连奏折也批不下去。
他在房里走来走去,忽听得南宫曜求见,立刻让他进来。
“父皇!”
南宫曜大步而入,进门便单膝下跪。
“儿臣要去寻找妻儿,还请父皇允准。”
明安帝重重一震,双眼凝望着他。
“你再说一遍?究竟发生了何事?”
南宫曜也不隐瞒,将舒浅月得知一双儿女失踪之后失了神智,醒来后又消失不见了的事情简短说了一遍。
“儿臣知道她一定是去寻找岳儿和绵绵了,她孤身一人,凶险难料,敌人又躲在暗处,儿臣放心不下,故而要去寻她。”
“此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明安帝心中再次一震。
他瞪着南宫曜:“你什么意思?若是寻不找他们,你就再不会回来了吗?”
南宫曜垂首默然。
明安帝提高了声音。
“南宫曜,你回答朕,是或不是?”
南宫曜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
“是。”
明安帝的手指着他,颤抖起来。
“你……你……好啊!”
“朕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他气得浑身哆嗦。
就在不到一天之前,他还把象征着太子之位的虎符,亲手交给了这个他最器重的儿子手里。
他相信儿子一定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假以时日,他就会废掉南宫霖的太子之位,传给他。
“曜儿,在你心里,国和家,孰轻孰重?”
明安帝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换作一天之时,南宫曜定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当然是国更重要。
他铮铮铁骨,满腔热血,征战沙场多年,保家卫国,心里无从半分儿女之情。
就连岳儿,在他心里也及不上南辰国百姓的重要。
但,舒浅月这一离开。
南宫曜才蓦然发现,身边若是没有了这个刻骨铭心的女人相伴,自己就算再活下去,也不过是一具会呼吸会喘气的行尸走肉罢了。
没有了她,没有了一双儿女,他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就算得到了太子之位,就算他登基成了皇帝,富有天下。
可没有了他们,又有何意义!
南宫曜心意已决。
“父皇,请恕儿臣不肖。”
他从怀中取出那块沉甸甸的虎符,上前一步,放在明安帝面前的御案上。
明安帝心里重重一痛。
他握住了虎符,却看着南宫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