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舒浅月并未马上答允。
南宫霖看着她，声音恳切：“我想请你陪我去一次清心阁，我想探望……母后。”
“清心阁？”舒浅月诧异道。
“可以吗？”
舒浅月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好，我随你去。”
她没有问为什么南宫霖来找自己相陪，而不是去找南宫曜，能让南宫霖开口求她，想必是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清心阁。
这里已经有许多年没人住过了，堪比冷宫。
只在韦皇后进来之前，才有人简单地收拾整理了一下。
但，以前服侍在她身边围在她左右的人，此时已经一个也不在了。
韦皇后披头散发地坐在一棵树下，抓着一枚果子正在嬉嬉而笑。
南宫霖缓步走近，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树下的那个疯疯癫癫般的女人。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母后……”
韦皇后听到声音，略带迟疑地回头，眼中似乎还有几分清明。
“母后，母后！”
南宫霖早就听闻母后被关进了清心阁之后，神智有些失常，他迟迟不敢来探望，就是为此。
可这时候亲眼见到韦皇后的模样，还是心中大恸。
他鼻子一酸，眼差点落下泪来。
“母后，您还记得孩儿吗？”
看到韦皇后眼中的一点清明，南宫霖心中燃起了希望，急步上前问道。
“嘻嘻嘻，你叫我母后？嘻嘻……”
韦皇后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眼中的清醒不过维持了片刻的时间，又是一片浑浑噩噩，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南宫霖心中愈发难过。
“母后，对不起，都是孩儿不好，一直没敢前来看您。”
韦皇后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哄孩子似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脸上一直笑嘻嘻的。
突然，南宫霖目光一凝，落在韦皇后滑落的衣袖上。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竟然遍布了伤痕，其中一条伤痕还在流血，明显是刚刚才受的伤。
“母后，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他紧握住韦皇后的手臂，咬着牙问道。
韦皇后却只是哼着歌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臂猛地一缩，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别、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母后！”
南宫霖激动得一下子抱住了韦皇后簌簌发抖的身体，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来看向周围。
并没有宫人们。
但他知道，韦皇后身上的伤痕绝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深宫之中就是这般的残忍。
当你光鲜亮丽的时候，身边必然簇拥着一群想要巴结讨好的人，而落魄时，人人都恨不能来踩上一脚。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韦皇后竟然会被人欺凌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她被关进了清心阁，失去了皇后之位，失去了圣宠，但就能由得那些人如此放肆吗？
南宫霖恨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母后，你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但不管他怎么追问，韦皇后始终抱着头缩成一团，眼中全是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