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帝喝住了两名宫女，抬起眼来，一双凛凛生威的目光看向舒浅月。
“苏千雪，你方才想说什么？”
舒浅月正准备开口，再次被南宫曜抢在前面打断。
南宫曜向前一步道：“父王，断不可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她……”
舒浅月一再被南宫曜打断，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男人简直是有病！
她给他驱毒的时候，他倒是放心得紧，轮到她要给郭太后瞧病，他却百般阻挠，这是怕她治好了郭太后，得了皇帝和太后的青睐，抢了他的风头吗？
舒浅月淡淡地讥刺道：“穆王殿下，我还没开口说话，你就一口咬定我是胡言乱语，莫非你能未卜先知，知道我要说什么话吗？”
南宫曜正眼也不看她，哼了一声：“本王不会未卜先知，可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换了平时，舒浅月绝对会怼得他找不到北。
但现在当着明安帝和病重的郭太后，舒浅月压了压火气。
她心平气和开口：
“陛下，臣女的医术虽然不精，却也看出了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
一言落地，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太医们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沈青山震惊中混夹着激动。
明安帝的身躯也微微一震，“你说，太后得的是什么病。”
可舒浅月再次像蚌壳一样闭上了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明安帝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他摆摆手道：“老三，你不要老是针对苏姑娘。”
转头对舒浅月道：“苏姑娘，你只管说来。”
舒浅月犹豫道：“回陛下，臣女的诊断颇为大胆荒谬，怕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话听得众人越发惊疑不定。
沈青山心里却有了几分笃定，眼中隐隐透出兴奋之色。
明安帝面色凝重，沉声道：“你只管说，不论诊断如何，朕都恕你无罪。”
有了圣喻，舒浅月用眼角扫了一眼南宫曜，见他浓眉竖起，凤目含威，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轻声道：“太后娘娘得的不是病。”
“那是什么？”明安帝追问。
舒浅月不答，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明安帝身后的郭太后，似乎瞧出了神。
沈青山忙悄声提醒道：“苏姑娘，陛下问你话呢？”
舒浅月收回视线，迎上明安帝。
“请问陛下，太后娘娘在发病之前，可是经常梦魇，睡梦中曾经乱喊乱叫？”
明安帝对郭太后的病情前后早就了若指掌，闻言点了下头。
“不错。”
“太后娘娘每次梦魇都会流泪，醒来的时候问她做了什么梦，她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明安帝看了一眼服侍太后左右的宫人们，又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清醒的时候也会流泪，她明明并不难过，却是控制不住？”
明安帝脸色已经变了。
宫人们更是用震惊的表情看向舒浅月。
“苏千雪，你……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明安帝深吸口气：“说！太后得的是什么病！”
舒浅月面容平静，定定地看着明安帝：“陛下，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太后娘娘得的不是病，她是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