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难以置信地倒吸口冷气,忍不住尖声反驳:
“不可能!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货,咱玉儿可是名正言顺的堂堂世子小侯爷,身份比那贱丫头高贵百倍!给她赔礼道歉,她受得起吗!”
段成雍冷声道:“受不受得起那是她的事,难不成你宁可要一个断了腿的残废儿子,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对不起?”
段夫人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段成雍又道:“道个歉算什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儿,和儿子的腿比起来,孰轻孰重,你连这个也分不清楚吗?别说她只是要玉儿道个歉,就算她要我这个堂堂平南侯当众向她磕头赔礼,我都肯干!男子汉大丈夫,要能伸,也能屈!”
他白了段夫人一眼,抛下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然后一甩衣袖,去了儿子的房间。
愣是把段夫人噎个半死。
等她回过神来,也忙赶去段玉涛那里。
段夫人本来以为儿子和她一样硬气,死都不肯向苏千雪那贱人赔礼道歉的。
哪知道段玉涛这几天躺在床上,被折磨得快要疯了。
要是让他变成一个瘸子,那他真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段成雍一提让他向苏千雪道歉这事,他几乎毫没考虑就点了点头。
段夫人赶到的时候,正听到儿子虚弱开口:“好。”
她吃惊地张大了嘴:“玉儿,你、你听清楚你父亲的话了吗?难不成你真的愿意向那小贱人低头道歉?”
段玉涛面容苍白,眼神黯淡,躺在病床上怏怏的模样,哪里还是昔日那个骑着骏马神采飞扬的世子小侯爷!
他有气无力地道:“娘,我愿意向她……向苏千雪道歉。”
段夫人腿一软,差点没瘫在当地。
“我、我不同意!”她咬着牙道:“你去向她道歉,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就连咱们平南侯府的脸也全都丢尽了!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去交际应酬,咱们平南侯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妇人之见!”段成雍冷下脸来:“区区脸面算什么东西,能有儿子的腿和前途重要?儿子的腿要是断了,前途也没了。”
段夫人忍不住掩脸哭泣起来。
段玉涛还算清醒,安慰她道:“娘,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过就是向那丫头道个歉,又少不了一块肉,更何况那天的事情……确是我的错,我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一听这话,段夫人哭得更是伤心,哭道:“娘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她这儿子向来心高气傲,从未向人低过头,只要想到儿子要去向那贱人低头赔礼,段夫人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段成雍却对儿子的话颇为欣慰。
他对儿子道:“玉儿你能这样想便好,一时委屈算不得什么,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段夫人抽泣道:“可咱们刚和那丫头解除了婚约,那丫头怕是正记恨着咱们哪,要是玉儿向她认了错,她又反悔不肯给玉儿治腿了,岂不是白白让玉儿吃了这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