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声落地,身穿藏青衣裙戴着嵌珠抹额的苏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苏慧兰,满面怒容地走了出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苏盛皱起眉头,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向苏老夫人行礼。
苏老夫人没理儿子,她扶着苏慧兰的手走到南宫曜面前,躬身。
“老身见过穆王殿下。”
“免礼。”
南宫曜面无表情。
苏老夫人吸了口气,说道:“今天乃是苏府的家事,与旁人无关,还请穆王殿下和诸位客人回避,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待老身改日亲自登门,向诸位谢罪。”
众人不由倒抽口冷气。
这苏老夫人好刚!
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穆王殿下说话,她是活腻歪了吗?
当然不是!
苏老夫人之所以有这个底气,是因为她手里有一样东西,足以能够镇得住南宫曜,老国公离世之前,曾将一只封得密密实实的匣子交给她。
那就是他们苏家代代相传的丹书铁券。
相当于免死金牌。
南宫曜自然知道这东西落在苏老夫人手里。
他神情冷鸷,一道凌厉之极的寒光落在苏老夫人脸上,就连见多识广的苏老夫人都不自禁地浑身一颤。
扶着她的苏慧兰则差点吓尿。
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这穆王殿下太可怕了!
南宫曜一脸的傲然,冷诮道:“本王要走要留,轮不到你置喙。”
竟是半点也不给苏老夫人情面。
苏老夫人差点气结。
就在这时,舒浅月领着绵绵过来拜见:“孙女千雪,拜见祖母。绵绵,这是曾祖母,向曾祖母请安。”
绵绵立刻听话地跪了下来,对着苏老夫人磕了个头:“绵绵给曾祖母请安!”
她生得玉雪可爱,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打心眼里喜欢。
偏这苏老夫人跟瞎了聋了一样,看都未曾看绵绵一眼,倒是把舒浅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个遍。
她重重一顿拐杖,厉声道:“你第一天回来,就将家里闹得不得安生,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分明是想气死我这老太婆!”
听到苏老夫人毫不留情地训斥舒浅月,徐氏和苏慧兰都觉得腰板一挺。
苏盛诚惶诚恐地道:“母亲息怒,都是儿子教女无方。”
苏老夫人怒气不息,一拐杖打在苏盛的背上,骂道:“家丑不外扬!你个废物,连老婆女儿都管不了,算什么男人!”
苏盛讪讪地不敢回嘴。
教训完儿子,苏老夫人又向管家怒目而视:“还不快把这对母子给我带下去!让他们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是是是。”管家又问,“带去柴房?”
他寻思着大小姐未嫁生子把老夫人气成这样,八成是要被关柴房了。
苏老夫人骂道:“不是给她指了雅梅轩?”
“是是是。”
管家连声答应,领着舒浅月母女离开大厅,去了后院。
苏老夫人这一出来镇场,本来乱糟糟的局面登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苏盛借着这个机会下了台阶,将手中的家法抛在地上,对徐氏恨恨地道:“要不是母亲拦着,今天就打死你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