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好说歹说，也算是一个正经单位，还有不少实习生要进来呢，你要做个榜样。”
江野不耐烦地掏着耳朵，“你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
“行了行了，我留下不就行了。”
他脱下身上的皮衣坐在陆江身旁看着他整理手上的资料。
这都是他提出的建议，也让整个城管大队和城市规划越来越好，陆江根本不是那种闲得下去的人。
他在哪里都要发光，江野看着他手上的资料。
“你说你没事闲的整这些干嘛，费力不讨好大家都觉得累。“
陆江却没所谓，“咱们拿着国家的钱就要为国家出一份力，况且为了老百姓服务我很开心。”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糙杂的说话声音，陆江抬头一看大批的环卫工人从门口走进来，整个城里一共有两百多个环卫工。
他们有男有女，但每个人平均年龄都六十以上。
原本也有五十几岁的环卫工，但陆江为了给年龄更大的人一个吃饭的机会，就把年龄要求调高了。
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沟壑，满头华发看着至少有七八十岁了，但精神还算不错。
他们穿着一身明黄色夜光的工作服慢慢走来。
江野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么多人一起来，我还有点不习惯。”
他搓了搓手指，转头盯着陆江，“今天怎么安排呀？”
陆江递来一张纸放在江野面前，“我都安排好了，一会你照着念就行。”
纸上面写着每个地区由谁负责，江野扫了一眼，“你既然都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们，非要从我的嘴里说出去。”
“你可是大队长要树立自己的威信，以后我走了，他们不服气怎么办？”
“你要走什么时候走？”
陆江笑了，江野这个人他听话只听一半，“我是以后不是现在要走。”
“噢。”得知陆江要走了，江野情绪有些不太高等黄卫工人们进来的时候，他还愣住了，还是互相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陆江翻了一个白眼，“人都进来了，你说怎么了？”
江野回过神来，环卫工人们已经全部都进来了，他们就像是幽灵似的，走路悄无声息。
“怎么走路都没声啊？”
陆江扯着嗓子大喊，“是你自己走神了，他们进来都多大声了，你还听不到吗？”
“我不好意思。”
江野摸着鼻子道歉，他起身双手拍着巴掌叫停所有人。
“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了，我们要重新分配每个人的工作区域，大家先听好了。”
“李四，西城区，王二北城区……”
江野念了一遍以后，又拿出陆江打印好的名单让每个人过来领取一张。
“你们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就说，要是因为个人情绪就算了。“
拿到自己负责的地方，所有人看了之后就走了，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扫大街呢，扫哪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们还是一个季度一换，大家都能轮到心仪的地方，再者说了，累的地方垃圾多，能捡的破烂也多也能卖更多的钱。
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送走人之后江野送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太习惯跟这么多人说话，况且这些人都能当他爷爷奶奶了。
“哇……我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没打嗝真好。”
陆江忍不住的笑，“你怎么那么容易打嗝？”
“我……”
他正要说话陆江拉了他一把，两人朝着门口看去，一个身材不过一米四的老太太穿着一身环卫工人衣服走了进来。
这人看着六七十岁了，但是因为身材矮小，让人不那么容易注意到她。
江野瞬间收起了笑声，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站在老太太面前，但是他一米九的身高。
这老太太才到他腰间两人相差太多了，这样说话也不是办法。
陆江搬过一张椅子放在了老太太面前。
“请坐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老太太冲着他鞠了一躬，坐在椅子上，江野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众人坐好后，江野正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回来？老太太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呜咽的声音哭的人撕心裂肺，又如同防空警报似的声调高亢，一会儿又婉转低沉。
简直是在折磨他们的耳膜，陆江没忍住捂着耳朵，这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能哭成这个样子吧。
江皓月和其他人从楼上下来，陆江冲着他们挥挥手，让他们不用管。
众人又走了一个老太太而已，他们也不相信这人能对江野和陆江造成什么伤害。
哭了足足五分钟，老太太的嗓子都哑了。
陆江拿出手指放在她面前，“周奶奶，你擦擦吧。”
江野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是周奶奶？”
陆江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吗？每个环卫工人入职的时候都有照片和简介我看了就记住了。”
江野又惊讶了，“两百多个环卫工人你都记住了。”
陆江摸着鼻子，“也不是吧，也就记大概。”
“行了，别说这些了，赶紧问问周奶奶有什么事。”
周美兰停止哭泣抬手擦着眼泪。
“对不起领导，我失态了。”
江野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叫我……”
陆江说，“你继续说。”
还没等江野说完，陆江就打断了他的话，江野转头看着他。
陆江小声说，“在这种小人面前就必须得树立自己的威严，如果和他们走得太近了以后找你帮忙你怎么拒绝？要是仗着你的势力欺负人，你又该怎么办？”
江野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老奶奶看起来挺好的，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防患于未然，我从前就因为心软吃了不少的亏。”
老奶奶吸了吸鼻子说，“他们都欺负我，我没有儿子，女儿死了，带着一个小孙子的生活。”
“我只能捡垃圾，扫大街供他上学，可是他们都欺负我，领导我实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