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的太突然了,陆江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再加上他和陆向东的关系,陆向东知道他的为人。
所以便让他先去做自己的事情,这里的一切很快收拾干净。
地上的血迹也被警察们带来的水冲刷没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都处理干净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他重新上车,这次换了傅世年开车。
陆江坐在后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他不停的在思考着刚才的那个老人。
如果自己没有状态的话,他是否能活到寿终正寝呢?
如果因为自己导致对方少活了几十年,那他会非常自责。
他向来追求的法则就是杀人偿命就算是过失杀人也要偿命,可现在轮到自己了,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前面的傅盛年看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拘留所门前,上次来的时候,陆江已经提交了保释证明。
一个星期经过审核之后总算通过了,现在只要他们来接人迟良就可以离开拘留所。
“要下去吗?”
傅世年问他。
陆江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助,“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们就行。”
他现在情绪不好,还不如在车里等着。
傅世年点点头下车走了,进去门口的警察并不认识他。
“你是谁?干什么的?”
傅世年从善如流地介绍自己,“我是陆书记派来接迟良的,今天是他保释的日子。”
听见迟良和陆江他们两个的名字,守在门口的人让开一条路。
“进去吧,他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傅世年一进去就看见迟良顶着光头,坐在里面等他。
他身上穿着黄色的小马甲和那张漂亮的脸格格不入。
傅世年向前走,在距离迟良三步的位置停下,他轻声开口,“你剪了光头也很好看。”
迟良抬眼看他,他眼中充满了疲惫,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苦涩不堪。
“你终于来了。”
傅世年没有回话,他上前两步站在迟良面前。
迟良二话不说就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十分依赖的样子。
他贪婪地吸取着傅世年的味道。
“这么久你不来看看我,我以为你忘了我了。”
傅世年拍着他的后背,在迟良的面前,他总是格外冷漠。
“走吧,我们出去再说。”
“嗯。”
迟良用鼻音答应,可以听得出他哭了,但是傅世年没有理会。
迟良拉着傅世年的时候往外走。
回到车里他就看见陆江失魂落魄的样子,陆江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迟良蹙着眉头,该哭的不是他吗?在拘留所待了两个半月。
傅世年也不来看他可现在哭的怎么是陆江呢?
“你怎么了?我出来你不高兴吗?”
陆江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出来我当然高兴了,只是……”
“这是什么?你说话呀。”
说到这,陆江停止了话头,迟良是个急性子根本等不及一个劲的催他说。
可是陆江就是不说,他还是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说出口,自己撞死人的事。
坐在前面的傅世年帮他解释,“我们来的路上撞死了一个老人,是陆江开的车,他可能没走出来吧。”
迟良一阵无语他还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撞死了一个人吗?
他和傅世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好了好了,那老人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撞死了就撞死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陆江呆呆地点头,他根本就没有听迟良在说什么,说是听到了肯定会反驳的。
迟良无奈地看着傅世年一条人命而已,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陆江来说那可是顶天重要的。
还不等车子开出县城陆江,就接到了陆向东的电话。
“家属已经找到了,就在警察局了,你也来一趟吧,事情办完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让他们另安排时间,他们现在情绪比较激动,你见了也不太好。”
逃避不是陆江的性格,“我现在就去警局,让他们等我吧。”
挂了电话,陆江推开门下车,“你们开车回去吧,我在这处理完事情再回去。”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迟良很担心,“要不要我陪着你啊?”
陆江看了眼傅世年,“不用了,你刚出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呢,而且县城才是我的主场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迟良总算安心了不少,“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再……”
还没等他把道边的话说完,傅世年便一脚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吓得迟良尖叫一声。
他冲着他们挥手送别两个人。
等人走了以后,他才蹲在路边自己的消化刚才的情绪在众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不习惯。
坐了一会,他骑车拦了辆出租车朝着警局走去。
到了警局他推开门下车,陆向东站在门口等着他。
“你来了,死者家属已经来了,他们的情绪比较激动,你一定要多担待。”
陆江点头,“我把人家父亲都撞死了,他们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那好,跟我进去吧。”
陆向东转身进了警局大厅,陆江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进去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哭泣。
这女人的声音似乎要撅过去,声调拉得很长一直在哭。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啜泣声。
“究竟是谁撞死了我爹,我一定要让他偿命。”
“我爹可是国家的退休干部你们一定要抓住肇事者。”
“他居然还敢逃逸,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是逃避,是车主报的警,我们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让他走了,刚刚联系了你们他马上就到了。”
后面还有请他解释的声音,但是这对姐弟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了。
“哦,你们来了,这位就是死者的家属,这是车主,你们有什么事?去办公室谈吧。”
警察如蒙大赦,指着陆江道出了他的身份。
哭声戛然而止,一男一女猩红着眼睛朝着陆江冲了过来,女人抓着陆江胸前的衣服不停的撕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