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扯着嗓子大喊,在大雨中他这声音被吹散了不少。
但也足够车里的傅世年听清楚。
复试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江。
“为什么不上车?”
这倾盆大雨,他手上还有伤,自己好心过来接他。
他反而还矫情上了,傅世年心中如是想着。
傅世年转头长臂一伸便打开了后排的门。
大雨滂沱,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中央后侧的门打开,雨点不停的灌进车里。
一人站在外侧,一人坐在车里,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反正今天这项目已经落在了金玉的手里。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消失,那他们肯定知道盛世脱不了干系。陆江觉得傅世年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让自己消失。
咬了咬牙坐了进去随后便关上了门,将风雨阻挡在外面。
陆江身上已经湿透了,骤然到了一个没有雨的地方,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难受的很。
“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车给弄湿了,洗车的钱多少?我来付。”
“你付得起吗?”
一到,悠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这车还不知道多少钱,洗车价格肯定更贵,陆江也不接话了,人家都已经有那么大的企业了,也不差自己这仨瓜俩枣。
接着他又试探性的问,“那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报答你。”
傅世年没有多想,“好啊。”
见对方答应了陆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傅世年并没有打算解决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手上的石膏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经有化了的迹象。
一戳就掉了一大块,傅世年从反光镜中看到了这一幕,不着痕迹的拐了一个弯。
陆江还在玩他手上的石膏,甚至,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不过已经很麻烦人家了,陆江更不敢说话。
再说了镇委书记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工资,三番两次进医院他已经快囊中羞涩了,而陆江又是那种清脸的人,绝对不肯接受任何的贿赂,所以就把自己过成了这个鬼样子,他看着银行卡上面只剩下了三位数。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给齐明打一个电话借钱。
忽然一道刹车声响起,“下车。”
傅世年开口说话,陆江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
他朝着窗外一看,居然停在了医院,“我们来医院做什么?”
傅世年依旧冷酷,“换石膏。”
陆江当下就急了,“怎么了?你也骨折了?”
他一点都没往自己身上想,傅世年略有些无奈,“你的。”
如今已经掉的快差不多了,要不是有纱布包裹着恐怕早就掉下来了。
而这石膏的渣滓弄了一车,他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极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陆江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傅世年,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意思,他扭捏了半天才开口赶人。
可是傅世年根本不在乎,“来了来了,一起进去吧。”
傅世年看着陆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三个字,那就是不靠谱,如果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陆江偷偷的打量着傅世年,他已经想明白了。
对方肯定是看中自己书记的地位。
如今唐强已经快要倒台,他如果想要在漠北镇顺风顺水的过下去。
那么就一定得巴结自己,跟自己搞好关系。
陆江心中如是想着二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倒也还算是和谐。
陆江给齐明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没接,他无可奈何只能给齐明留言。
“我在医院带点钱来。”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现在刚签完合同,有很多事情需要忙,陆江也能理解。
可是跟傅世年在一块,他感觉自己身后寒毛直立,这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不定他会让自己消失,在医院也未可知,所有的结果陆江都打算了一遍。
却没想到傅世年竟然乖乖的给他挂号,领着他去病房。
“我就换个石膏,我不用,不用去病房。”
陆江睁的大眼睛不明就里,他身上又没病,只是换石膏而已。
为什么要去病房还是单人病房?这得花多少钱呢?
他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傅世年拿着病号服,“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外面下着雨只能穿这个了。”
湿衣服粘在身上确实难受的紧,陆江最终还是妥协了,但他还是没出息地问了一句。
“这病房一天多少钱?”
傅世年愣了两秒,随后轻笑出声。
陆江低头脸色微红,有些窘迫。
“不用你花钱。”
这点骨气陆江还是有的,他总不能真的让傅世年花钱吧。
“那怎么能行?多少钱我们加个微信回头我转给你。”
复试年不置可否,掏出手机二人交换微信,很快便有医生过来给陆江换石膏。
全程傅世年都陪在身边,陆江也有些不自在。
几次出言让他先回去,可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等一切都处理好,再次回到病房时,傅世年还尽心尽力的守在他身边。
陆江转头看向窗外,“雨好像停了。”
“你怎么样?”
簿等傅世年回答,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迟良从门口走进来,他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被沾湿了。
陆江蹙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迟良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傅世年慢慢的走向陆江的右侧。
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将陆江夹在中间,眼神在空中无声的对视着。
好半天不说话,陆江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到这气氛怪怪的。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开始打圆场,“你们两个认识吗?”
“认识。”
“不熟。”
前一句是傅世年说的,后一句是迟良说的。
仔细看傅世年的表情平淡,可迟良却像是见到了仇人似的。
陆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想管他有些累了靠在床上。
石凉注意到这个动作,便对着傅世年吩咐。
“你可以走了,多谢二少多少钱,回头我转给你。”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傅世年捞起座椅上的衣服,拂袖离开,只剩下迟良一个人恨恨地生闷气。
等他走后,陆江这才询问,“你跟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