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今天起得晚,早餐没跟大家一块吃,不过她大致能猜到,应该是小叔叔早上跟奶奶说了什么,否则奶奶也不会这么着急吩咐赵姨。
霍宅的佣人虽说都上了点年纪,但干活相当麻利。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家里的佣人阿姨便将前院一切看着有隐患的东西全都穿上厚厚的防撞衣,就连锦鲤池边上的栏杆都没放过。
下午唐恬恬来老宅看苏黎,当她看到被包得大变样子的院子时,差点笑得上不来气。
直到两人去到茶室,唐恬恬这才压低声音问,“黎黎你这是碰着我干儿子了吗,怎么家里被包成这个样子?”
苏黎没瞒着唐恬恬,跟唐恬恬说了昨晚冒冒失失撞到了葡萄架子。
“其实怪我脑子里一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秦家最近不太平,我担心我爸跟哥哥们出什么事,所以……一时大意了。”
唐恬恬听苏黎提到秦家,突然生气道,“你那个妈……那个陈颂宜,简直跟没长脑子似的,你爸摊上她那样的妻子,也是光顾颜值了,男人吧,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视觉第一,看上个漂亮的就转不动眼珠子。”
苏黎听唐恬恬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怒气,还以为是武军有了新情况,结果一问才知道唐家最近发生件大事。
唐恬恬的哥哥唐啸文竟然为了一个女孩子要跟唐家断绝关系。
“……我哥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平时也不是没长脑子,可偏偏在这件事上谁劝都不听,非要将那只小狐狸娶进门。
那女的看着清清纯纯跟朵白莲花似的,实际上心思特别深,嘴里一边高喊着自己是独立女性,一边却拿着我哥的那点工资,养着她那一大家子人,就连我们旁边的邻居,都说我哥是个大冤种。”
唐恬恬说到这,从水果盘里捏了块菠萝塞嘴里,狼吞虎咽吃完,继续跟苏黎道,“我妈为了让我哥跟那狐狸精分手,一气之下将我哥赶了出去。
结果你猜怎么着,前儿一大早,那姑娘竟然哭哭啼啼找到我家,说愿意跟我哥分手,不想破坏我哥跟亲人间的感情。
我去,这种连我都能看明白的戏码,我哥竟然感动得要死,昨儿在电话里跟我说,准备跟那姑娘结婚。
苏黎听唐恬恬说到这,一脸不解问,“你哥拿工资养那姑娘一家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家人养不活自己?”
“唉,你可别提这茬,一提我就生气。那小狐狸精的父母都是赌徒,整日除了打牌就是玩手机。
家里弟弟妹妹好几个,我哥要娶了那狐狸精,就跟去扶贫无异。
所以我妈才要将我哥赶出去,看他没了唐家的背景跟实力,靠我哥那点工资养不养得起狐狸精那一大家子。”
唐恬恬跟苏黎说起家里的烦心事不停的叹气,“唉,我哥这一走,我妈找不到人撒气,又重新提起钱愈那渣男,我妈说她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生了我跟我哥这么对冤孽,生出来专门让她受气。”
苏黎见唐恬恬愁眉苦脸,于是建议唐恬恬留下来在老宅住几日,等唐母气消了再回去。
可唐恬恬没同意,吃过晚饭就开车走了。
——
秦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秦世坤刚准备出门去谈笔生意,就收到助理发过来的信息,说陈颂宜在疗养院割腕了,好在被发现得及时,人没事,问他要不要过去。”
秦世坤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犹豫了半分钟 ,最后给助理回复了两个字,“不去。”
他跟陈颂宜结婚三十多年,为了弥补妻子不远万里跟他来F国,几乎事事都顺着陈颂宜。
哪怕当初他再不同意陈颂宜将岳父岳母接过来住一起,可在陈颂宜长时间的软磨硬泡下,最后还是接受了陈家那一家子。
谁让Z国有个词语叫爱屋及乌呢?
陈家人在法国的这些年里,游山玩水,吃穿用住,走到哪都是高档酒店,享受最顶级的服务,他这么做的目的,单纯的只是希望妻子能高兴与满足。
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的枕边人心思竟如此的歹毒。
从陈颂宜发给陈家父母的信息上看,陈颂宜明知弟弟们准备对他这个丈夫动手,并但没阻拦,似乎早心中有数。
这样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子,他早对陈颂宜下手了。
疗养院的豪华卧室,陈颂宜站在窗口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当护士过来给她送晚餐,她才迈开早已站麻的双腿,行尸走肉般走到沙发前,撑着膝盖慢慢坐下,脸上表情伤心至极。
看来秦世坤是真的不要她了,否则她都差点割断手筋,却没换来对方匆匆赶来探视,这要换做以前,她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秦世坤都会紧张不已。
在疗养院的这段时间里,陈颂宜想了许多,每当他想到宠爱她的丈夫,心疼她的儿子,她就后悔不已。
要不是当年她想方设法,利用孩子将娘家人接来这里,她陈颂宜哪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自己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走到眼下这一步,陈颂宜不再天真的认为秦世坤还会接纳自己,她也想明白了,秦世坤之所以将她关在疗养院,不过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子。
陈颂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明明都已经进入夏季了,可她却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难熬的冬季。
送晚餐过来的护士正是上次被陈颂宜一耳光扇倒在地的那位妹子,她见陈颂宜精神恍惚坐在沙发上,忍不住跟人吐槽陈颂宜。
“什么狗屁首富夫人,就凭她也配,无情又自私,每次他自己的孩子出事,她都习惯将家里的佣人保姆推出去。”
“可不是,我记得他有个儿子下海游泳时差点溺水,这毒妇直接将位不会水的清洁阿姨推下水去救他儿子,结果那位阿姨差点被淹死。”
“这事我还记得,当时电视上都报道过此事。”
“这也难怪她的孩子们不来这里看她,怕是早看出她的恶毒自私。”
陈颂宜听着门外毫不遮掩的议论声,轻轻拉上被子,将整个脑袋全捂在被子里,原来在普通大众眼里,她是位十恶不赦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