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女士脸色一点儿不见松缓。
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钱女士强迫自己坐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自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可是现在看到君君在里面,想到小丫头即将要面临的痛苦,我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钱女士这才发现高洛溪脸色也不对。
小样!
还让她不要担心。
自己不也担心成什么样了?还竭力压制着,看看你那攥紧颤抖的拳头,大方承认又没有人会笑话你!
钱女士在心里腹诽。
嘴上还是留情,并没有拆穿她。
乔暮君进医院待产的时间是傍晚六点多,经过一系列的办理手续杂七杂八的流程,现在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一点。
照这个进度,孩子今天应该是出不来的!
她听网友们说,有的人生一胎很快,有的人生二胎很快,乔暮君也不晓得她到底属于哪一挂。
后面冗长的时间告诉她。
哪一挂都不属于。
乔暮君简直不敢相信,整晚就只开到两指?
九点钟开三指。
终于能进待产室了。
乔暮君一个人害怕,闻景洲换好衣服进去陪她,三指过后就比较难熬了,宫缩时间越来越密,疼起来的时候,乔暮君眼里都泛起泪花,她紧紧咬着唇瓣,都快要出血了!
闻景洲心疼的开口:“别咬自己,咬我吧。”
闻景洲把手伸过去。
乔暮君眼眶红红,有些湿润,她唇瓣微微哆嗦,强烈的痛意袭来,乔暮君下意识紧紧抓住闻景洲的手!
都捏泛白了。
疼得厉害的时候,乔暮君不争气的掉眼泪了,声音低低的抽噎,嘴巴里骂骂咧咧,“老娘不想生了!”
“呜呜呜,不生了……”
闻景洲既心疼又无奈,他恨不能这些痛全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乔暮君感觉身心俱疲,可她又不敢大吵大闹,浪费体力不说,还容易挨护士姐姐的骂!
这一次,乔暮君遭老罪了。
等到终于能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乔暮君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后面的步骤闻景洲不能陪同,他被无情地赶出去,闻景洲和闻父闻母一起,还有祁家长辈,以及乔暮君进入产房后才赶到的白家舅舅舅妈还有表哥,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在产房外面焦急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
护士姐姐抱着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乔暮君的家属。”
一群人围上来,闻景洲凭借一己之力挤到最前面,护士姐姐见惯了这样的架势,“恭喜,母女平安。”
母女?
母女?
闻景洲所有高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但他没伸手去抱孩子,而是转头看向母亲,“妈,你抱孩子先走吧,我在这里等君君出来。”
钱女士也没动,她踢皮球道:“老闻,你带带咱们孙女。”
闻父瘪瘪嘴,“君君没出来,我哪能安心离开?”
望向祁家人。
很显然,他们一个都不想离开,而白家人么……更加不用说了!
最后的最后,可怜巴巴被转了一圈没人接手的小奶娃子,苦哈哈的被舅舅抱在怀里,关键舅公还特别嫌弃的咂舌。
“景洲和君君都长得那么好看。”
“为什么生的娃跟个佝偻老太太似的?”
下一瞬。
白钊接收到来自大家的眼刀,他立马识趣的闭上嘴巴,生怕战火瞬间波及到他!现场可是有好几个战斗机高超的存在!
见他不再讲话。
大家目光又忧心忡忡且焦急的望向紧闭着的产房。
得!
他就一工具人,实锤了!
没过多久乔暮君就被推出来了,她这会儿还清醒着,门开了以后闻景洲依然是冲在最前面,他一把抓住乔暮君的手,声音哑得很,好像快哭了。
“老婆,你辛苦了。”
乔暮君笑着摇摇头。
她想安慰一下闻景洲,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她真的没力气了,连说句话都费劲,不知是不是之前太疼了的缘故,她现在依然很想哭。
闻景洲帮她把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擦干净。
乔暮君声音虚虚弱弱的说:“我要睡觉啦,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哦。”
“睡吧。”
乔暮君被送回病房。后面依旧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小家伙先前去做了各式各样的检查,这会儿被送回来,声音有些大。
闻景洲就坐在床边,手一刻不停的非要牵着,床上的人儿不爽利的想动,被闻景洲轻轻按住。
不爽的扭头。
正好对上白钊,“能不能小声一点?”
白钊:“???”
他寻思着刚才也没说话啊!
低头再看婴儿床上的小娃娃,也不吵不闹的……宝贝儿啊,你爸妈真的是真爱,而你真的是……
算了。
不说了。
这也太伤小宝贝儿的心了!
乔暮君睡了一整个下午,闻景洲担心得很,他甚至喊来了护士,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产后后遗症嗜睡之类的,把医生都搞得好无语,郑重的跟他强调没有事,只是之前太累了。
闻景洲这才放心。
乔暮君睡到六点多,刚睁开眼睛,闻景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婆你醒啦?渴不渴,咱们先喝点汤了再吃东西吧。”
乔暮君没动。
也没回答。
她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还有一层赘肉,这是怀孕孕育避不可免的,后期可以慢慢再减。
孩子呢?
乔暮君视线转了几圈都没看到宝宝,她问闻景洲:“女儿呢?去哪里了?”
闻景洲面不改色的解释:“我怕小家伙在这边吵到你休息,就让表哥抱去隔壁了。”
“……”
乔暮君想到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抱过咱们女儿吧?”
闻景洲诚恳点头。
他声线自然:“对啊,你都还没醒,我怎么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
她就知道!
闻景洲给乔暮君喂了点水,又喂了些清淡的汤,然后他才说:“我去隔壁把孩子抱过来你看看。”
“好。”
病床被摇起来了些。
乔暮君后背塞着一个软软地枕头,目光所及之处是那边墙壁挂着的电视机,开着,在静音播放着财经新闻。
没多久,闻景洲抱着孩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