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宁以为黎早就是带着母亲回苏城过个年,没想到她居然还想在苏城定居。
定居就定居吧,却没有他的份。
没有他。
么有!!!
黎早看他面色有变,不是那种怒意外漏的变,而是嘴角开始往下走,眼神里也填满了失落,就像被主人抛弃的狗子,可怜兮兮的。
黎早叹气一笑,“我妈不能永远住在医院里,她想回家,我也不能永远租房子住,我也想回家。”
“我知道,那你的计划里有我吗?”
黎早感觉有一把细小的石子在心里摩擦,刮过心脏的内壁,有时只是略略感觉,有时很痛,“那你说的,我在哪家就在哪,家在哪你就在哪,是哄我的?”
“……”陆向宁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重新组织好语言后,他坚定地说:“当然不是哄你的,之前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就按我的计划走,现在知道了你的计划,那我就得重新规划一下。定居在哪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和妈喜欢就好,正好这次回去过年,踩踩点,看怎么设计。”
黎早听得心里暖呼,他要是脱口而出她反而觉得不真诚,这种深思熟虑后的回答倒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陆向宁紧紧搂着黎早,把脸埋在了她的肩头,“要是陆家真的不要我了,你和妈……不会不要我吧?”
黎早撸他的头,“凌姨天天打电话哭诉,陆家那几个叔叔伯伯,还有那些董事股东,轮着班去润园找你,就差住进去了,这哪是陆家不要你,明明是你不要陆家。还说得那么可怜,想博取我的同情?”
“你现在怎么这么聪明伶俐呢?我以前那个傻傻的一声不吭的老婆去哪了?”
“去你的,谁傻了?”
陆向宁仰起头,同时扣住黎早的后脑勺往下,他就这么深吻她。
黎早笑着推他肩膀,“不怕把脖子折了?”
陆向宁:“命根子都折你手里了。”
黎早满脸涨红,“闭嘴!”
陆向宁就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房子看房子,你把你喜欢的保存下来,你也给妈看看,你们一起挑个喜欢的风格,然后我来联系设计师,到时候还要根据实地来设计。”
“我自己来就行了,不麻烦你。”
“那怎么能是麻烦?我们自己的家没我参与可不行。”
“我是怕耽误你时间。”
“耽误啥,我现在又没正事,哦不对,我的正事就是哄你开心。”
说着,两人又是一阵玩闹。
玩得上头,直接关了灯。
意乱情迷之时,黎早提醒他,“你就不怕苏葵忽然跑下来拿东西?”
“这儿还有她的东西?”
“多多少少。”
“楼上张蕊的东西一大堆,够她用的了。来吧宝贝,别走神,要走心。”
黎早直接给气笑了,“你在走肾!”
这时,微信语音的声音忽然响起,陆向宁以为又是那些催着自己去陆氏收拾烂摊子的叔伯,直接给挂了,也没仔细看是谁的手机。
隔了不多久,电话铃声响了,他刚要挂,黎早急急忙忙打掉他的手,“是我的手机,我的。”
黎早拿过手机一看,兴奋得大叫,“方家俊!”
她立刻推开了身上的男人,从书桌上下来,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走到了窗边接电话,“喂,家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新进展了吗?”
陆向宁一听那名字就警铃大作,方家俊,不是黎早那个老家的发小么,还是个当警察的。
他拿了她的鞋给她送过去,蹲着在地上,给她一只一只地穿上。
黎早嫌他碍事,用膝盖拱了他一下,让他走开。
黎早:“没睡呢,谁这么早睡觉啊,方便方便,你说。”
方家俊:“我查到当年火灾当天季宏海的行程,他在11点15分乘坐从苏城站到江城站的火车,从家里到火车站开车也得一小时,而火灾发生在下午三点左右,也就是说,季宏海没有纵火的时间。”
黎早:“确定?”
方家俊:“确定,还查到他于当天抵达江城站后,在火车站里刷卡消费了一笔钱,所以,确定就是他本人。”
黎早:“我知道了,既然排除了他的嫌疑,或许,我可以直接问他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方家俊:“你问?不需要我去调查吗?”
黎早:“我怕耽误你工作。”
方家俊:“黎早,你家当年那场火灾实在太蹊跷,村里人都说是有人纵火,我也这样认为。现在的侦查手段比过去先进很多,我已经向上级申请重新调查了。”
黎早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方家俊的话,还因为陆向宁这个狗男人的行为,他居然在她腰腿上撩火。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抓着他的下颌骨用力地推开。
但是,陆向宁就像无尾熊似的,缠着她的身体,把她压到了飘窗台上。
她皱着眉头瞪他,用手推他,用膝盖顶他,他都给你嬉皮笑脸的。
最后,黎早心一狠,用脚抵着他的肩膀,一下将他踢远。
陆向宁一时间没站稳,“咚”的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那姿势,真像个孝顺儿子在给老母亲磕头。
黎早:“谢谢你,家俊。”
方家俊:“阿姨现在身体好吗?”
黎早:“好,她精神状态特别好,跟正常人无异,身体也好,就是骨折还要养一养。”
方家俊:“慢慢来,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黎早:“可不是……”
陆向宁跪着没起身,顺势压住黎早。
方家俊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黎早,你在哭吗?别哭,你们官司赢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网友眼睛是雪亮的,你和阿姨都很勇敢。”
黎早尽量平静地说道:“家俊,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等我回去再聚。”
方家俊:“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黎早忙不迭地用双手去阻拦他,哑着声音道:“陆向宁,不可以,不……”
陆向宁扣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就将她拉着坐起。
他希望她能看得更加清楚,他是如何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