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春沉默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掌握的信息会让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你见过Nancy。”
苏盏想了想，还有印象，“她是雁南姐的助理？”
顾江春点头，看着苏盏把嘴里的煎包吃下去了，才说：
“她喜欢我姐。”
苏盏呆住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握住，“什么？”
顾江春突然说这件事情当然不是为了八卦，而是……
苏盏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可能是她在推波助澜？”
顾江春敛眉，点了点头，又夹了个煎包。
这次，他是直接夹到苏盏的嘴巴里。
苏盏张开嘴，咬住了煎包，吃到一半还是憋不住，说：
“姐知道吗？”
“她知道。”
顾江春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为了让苏盏知道前因后果而已。
他更感兴趣的，是投喂苏盏。
苏盏一边想着这件事情，一边接受着顾江春的投喂，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吃饱了。
当顾江春又夹了一个过来时，苏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饱了。
顾江春勾了勾唇，“到我了。”
？
-
苏盏其实在想，这件事情胡路知不知道。
按照胡路的性格，这件事情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做的，他都会气死。
虽然网上现在有关他的谣言全都被打假了，但是很多人现在一提到都说他是一个倒霉蛋子。
什么啊真是无语了，谁要同情啊，谁会愿意被叫倒霉蛋子啊？
Nancy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
不要小看他，最开始不就是他一眼看出来顾家姐弟很茶的吗？鉴定心机这件事情上，他可是专业的。
作为顾雁南的助理，她当然是签了合同的，但在这件事情中，她故意泄露了他们的隐私，并没有维护合作艺人的名声，不仅要承担违约金，顾雁南也丝毫不留情，直接把她告上了法庭。
诽谤。
她还是顾雁南微博超话的主持人之一，再加上她平时会更新顾雁南的动态和照片，其实她的账号也有很多粉丝。
但粉丝对顾雁南的喜欢是纯粹的喜欢，她对顾雁南的喜欢多了几分想独占的欲望。
顾燕娜不否认她有喜欢自己的权利，但她绝对不能干扰自己的生活，以及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当初，如果知道她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的话，绝对不会留她。
诽谤的成本很低，只需要网上动动手指头，或者花一点点钱，就可以买到一大批水军。
可一旦追究，也足以判刑。
但打官司的流程需要几个月。
或许很多人在这短暂又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早就无法面对那颗被谣言创伤得七零八落的心。
顾雁南还是去看了一次Nancy,是在她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的时候。
周围不止有她，还有其他员工。
顾雁南一到，她的动作便慢了许多。
当顾雁南看了一会儿突然不想说什么，打算走人的时候，她的动作又突然加快。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觉得尴尬，毕竟Nancy是跟了顾雁南很久的助理。
他们只知道她诽谤，但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她喜欢顾雁南。
她跟在顾雁南身后一起进了电梯，却发现电梯里不止她们两个。
还有胡路那个傻逼。
Nancy真的觉得胡路是个傻逼。
早在注意到顾雁南对这个CV感兴趣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要搅浑这件事情。
是她故意说那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让胡路误以为他和顾雁南的并不是真感情，而只不过是顾雁南看上了他的脸和身体而已。
所以她觉得胡路就是个傻子。
他看不出顾雁南的眼神吗？
Nancy做了很久顾雁南的助理，很多时候，只要顾雁南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知道顾雁南什么时候累，什么时候在隐忍情绪，什么时候是在生气。
也知道顾雁南什么时候是假笑，什么时候是真笑。
她见证顾雁南从一个小新人，一步一步往上走，成为了今天的顶流。
她慢慢有了很多很多粉丝。
有的时候，Nancy发现自己很邪恶。
明明粉丝多是一件好事，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开心。
她是顾雁南的第一个粉丝，要是顾雁南只有她一个粉丝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顾雁南这么好，绝对会有很多人喜欢她。
绝对不止她一个。
这也正是她慢慢走上歧路的开始。
她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她和顾雁南一起走了那么多路，顾雁南喝酒喝吐了的时候是她照顾她，生病的时候是她把她送去医院，情绪压抑的时候是她第一时间察觉到。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人不是自己了。
胡路出现了。
Nancy从来没有想过顾雁南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迟钝，犯蠢，同情心泛滥，嘴硬。
她是如此熟悉顾雁南，尽管她知道顾雁南喜欢的是男的，但她确信胡路的每一条都正好戳中顾雁南的枪口，是她讨厌的点。
可是，顾雁南还是喜欢上他了。
Nancy唯一的优越感都失去了。
顾雁南会变。
只有她从始至终都在原点。
Nancy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的话，顾雁南这一次肯定会知道她的心思，也一定不会对她心软，更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六七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被短暂的几个月取代吗？
可是她忘了，从最开始，顾雁南也只是把她当成助理，合作伙伴，朋友。
再也没有别的心思。
从始至终，是她一厢情愿。
胡路看到Nancy进来，很警惕。
“我只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给我的英文名字是Nancy？”
南喜。
喜欢雁南。
顾雁南皱了皱眉，“因为上一个Nancy刚好离职了，你接替她的位子，为了方便，直接就用这个英文名而已。”
方便工作交接。
她看着顾雁南，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只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