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热情欢迎自己的同桌回来后便去接水了,他这半年都是一个人坐,颇有些为同桌“空守座位”的意味。
而那人来问苏盏问题的时候,顺势坐在杨新的位置上。
苏盏在整理东西,听到了不属于这个班级的声音时,眼睛都没眨一下,立马转过头看向窗外,很是惊喜:
“陆惊池!”
他立马站了起来,想去走廊里和苏盏说话。
陆惊池却叫住了他,“快上课了,还有一节课,我们中午回见。”
苏盏点头,陆惊池从窗外伸出手,摸了摸苏盏的帽子,说:
“中午见。”
“好。”
本来还等着苏盏回答问题的那人愣愣地看着陆惊池摸了摸苏盏的帽子。
竟然有人摸了小少爷的帽子,小少爷还不会生气!
他本来就抱着要攀上苏家这棵大树的意图,自然问了自家的大人关于苏家的事情,知道苏家除了亲生的小少爷,还领养了一个年龄比苏盏大的。
他看着陆惊池,自然知道就是他。
陆惊池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漫不经心地瞥向他。
在那一眼里,他好像看到了轻蔑与警告。
他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被冰冷的蛇给盯上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走人。
算了。
很快,上课铃响起,苏盏和陆惊池挥了挥手后,突然反应过来。
不是,他本来是打算给陆惊池一个惊喜的。
他是打算中午突然出现在陆惊池面前的。
没想到,陆惊池率先一步。
不过也没有关系。
他好久没有和小可怜一起吃饭啦!
看陆惊池这样的男高中生吃饭才香!
等中午一放学,苏盏和人群一起下楼梯,走到一楼时,赫然发现陆惊池已经在槐树下等着他。
春日绚烂,甚至已经可以闻到夏天的气息,温度渐升。
最起码,在他们对视的那一眼,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升温。
苏盏还戴着帽子,陆惊池走过去,又摸了一把,看似不解风情:“没洗头,还是剪残了?”
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头发,他不是很清楚苏盏现在的头发长度是多长,半年来,苏盏在信中也没有提过,于是陆惊池提出两种设想。
苏盏微微仰头,看着陆惊池,却在想:
天啊!就半年啊!
半年啊!
难道他走了陆惊池偷偷吃了什么增高的东西吗!
怎么现在比他高那么多了!
陆惊池很满意苏盏这样视线移都不移地看向他的举动,但还是友好提醒苏盏:
“去玩了,你想吃的梅菜扣肉就没了。”
苏盏在信中挂念了好几次的学校食堂的梅菜扣肉。
苏盏便跟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向食堂,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你不懂。”
他说着,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
只见少年的精致的脸和弧度很好的头上,顶着个乖乖的低丸子头。
被帽子遮住了,所以没看到。
陆惊池看到了熟悉的发带,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校服。
“我知道。”
苏盏有些狐疑地看向陆惊池,陆惊池便说:“戴帽子可以增加你作为画家的神秘气质。”
苏盏撅了噘嘴,不否认,但也不承认,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我现在也算是有粉丝的人了。”
陆惊池敛下眉,“嗯,我知道。”
这一点,苏盏早在刚建立微博账号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和陆惊池分享了自己的计划。
苏盏会在账号上分享一些画画的知识和技巧,以及集训过程中拍的风景图。
他是在陆惊池放月假,可以回家的时候和陆惊池分享的。
陆惊池是苏盏的第一个粉丝。
简言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偏执的神经病。
但是为了苏盏,他可以忍住。
更何况,苏盏分享的那些画,都只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而他拥有苏盏给他画的,一张又一张的,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画。
苏盏的粉丝其实不多,毕竟现在是一个流量时代,像苏盏这种,目前画的画虽然让人惊艳,觉得很有灵气,但是流量还是没有那些露脸的,和专门搞噱头的账号多。
但这并不影响苏盏此时此刻的骄傲。
微风吹过,陆惊池伸出了手。
苏盏看了一眼,把帽子递给了陆惊池,让他拿着。
他们默契十足,自然知道苏盏等下吃饭肯定不会戴帽子。
戴帽子多影响干饭的视线。
至于一个男孩子头上顶着丸子头,或许会有人的视线在少年的头上停留,但又很快离去。
苏盏不在乎别人的视线,反正就算没这长发,那些人也会看他和陆惊池的脸,就算自己和陆惊池的颜值不高,自己作为苏家少爷的身份照样会引起别人的注视。
苏盏早就习惯了。
反正,每个人走路总不能都只是盯着路和风景吧,总是会和路过的人视线相撞。
有的时候,就仅仅只是人生中一次偶然的,没有任何含义的对视而已。
不需要过分在意。
等中午吃完午饭后,陆惊池依旧拿着苏盏的帽子,苏盏跟着他走,发现他在带着自己往宿舍走,便说:
“你是要回宿舍吗,那……”
说着就要拿回自己的帽子。
那他回教室继续装神秘去。
陆惊池有些无奈,并没有让苏盏成功拿到帽子。
少年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陆惊池垂眸看着他,“和我一起。”
苏盏想了想,说:“不好吧,宿管会不会抓我。”
“……不会。”
“那你室友。”
“在图书馆。”
对于内卷的高三生来说,什么?午休?
胡说,明明是天赐的中午的额外内卷时间!
于是苏盏便跟着陆惊池去了他的宿舍,睡他的床。
这每天一睡,就到了高考真正的倒计时。
个位数的时候,其实高三生的心情在紧张之余,还带着隐隐的畅快。
没有人真的会喜欢一年完全地投入题海中的心累和焦灼,马上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候,反倒觉得要解放了。
苏盏这几天午休坚持让路惊池睡床,他来趴在陆惊池的桌子上。
陆惊池哪里舍得让苏盏趴在桌子上。
小少爷娇生惯养,恐怕趴一会就会在脸上留一下午的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