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印那个小子又在搞什么鬼?三天不敲打他就蹬鼻子上脸。
严明气冲冲,但是现在不是教训常印的时候,他心气高,在这些人面前让他难堪终归不妥。
“师兄,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天赋不错。”
听到君碌说话,严明心中怒火霎时消散,他左右察看寻找师弟口中“天赋不错”之人,可人头攒动,一片熙攘,他找了半天也不见此人。
“在哪儿呢?我瞧着这些人都差不多。”严明扶额,怕不是师弟又在耍他,这些年他唯一没变的估计就是捉弄人的本领。
“在那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君碌手指向正在接受测试的周漫梨,语重心长道。
她?严明不可置信看了君碌一眼,带着满腹疑惑观察起周漫梨。
与其他人相比,她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施展法力时看起来要比其他人颜色强烈。
可是不能仅仅因为这一点就判定她有天赋,虽然昆仑山向来不在收徒弟上面因为男女而有所侧重,但是严明说到底还是想多收些男弟子,面对女弟子他束手无策。
打不得,骂不得,活脱脱一群千金小姐上山体验生活来。
昆仑山不需要一无是处的花瓶。严明冷哼一声:“穿了一身白衣就以为自己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了?”
“师兄!”
“好,我不说了,继续看她如何。”
严明不想与君碌争辩,索性缴械投降,紧紧盯着周漫梨的一举一动。
她很快通过第一关,又顺利通过第二关,抢在众人之前来到常印把手的第三关。
“瀛洲岛掌门之女,周漫梨,请上仙赐教!”
周漫梨朝常印握拳行礼,眼角还带着爷爷去世的悲伤,眼神柔弱但坚韧。
她说出自己来历之时,其余人纷纷停止测试,侧目看她,议论声音此起彼伏。
“瀛洲岛掌门?就是那个魔君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
“我记得瀛洲掌门换人了,他哪来的女儿?”
“前任掌门吧。”
“说的不错,她怎么会想来昆仑山拜师?”
“上神算起来还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到底怎么想的?”
“估计想报仇。”
“人家说不定跟她那是非不分的父亲不一样。”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难说咯!”
……
议论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周漫梨耳朵疼。这些传言她早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并不意外。
可这些人压根儿不会知晓事情的真相,知道真相的不过几人而已。
父亲母亲确实叩拜在魔君手下,但那也是众人商议的结果,他们二人作为卧底潜入魔君身边,取得信任。
他们与上神等人里应外合,将魔君封印不寸山下。但由于魔君早早在他们体内种下蛊虫,成为他的一部分,同生共死。
在魔君被封印的那一刻,父亲母亲也灰飞烟灭。
爷爷常常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瀛洲岛掌门怎会做背叛天下苍生之事,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那为什么不和他们讲清楚?”周漫梨想起白天走在大街上有别的小孩拿臭鸡蛋砸她,心中感到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水。
爷爷摇摇头,没说话。
周漫梨知道他们人微言轻,天下这么大,又有几人会真心想要了解曾经埋葬的真相。
渐渐地,她也不再提起。
瀛洲岛内也发生暴乱,掌门之位被父亲的弟弟夺去,爷爷和她被赶出瀛洲岛,来到中原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这么些年过去,她再次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不是虚假的周小梨。
可众人的反应一如既往,时间长河洗刷不尽父母的冤屈,涤荡不净人们恶意揣测的内心。
周漫梨嘴唇紧紧抿着,手死死捏着裙子,她想要脱口而出曾经的真相,云平先她一步开口,替她解围。
“大家不是要进入昆仑学艺吗?嚼舌根可不是昆仑弟子该有的做派。”
云平的声音掷地有声,颇有君碌的风范。
周漫梨内心颤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云平,身着白衣的上仙神色温柔,怜悯苍生,触碰到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原来,世界上除了爷爷,还是有人会在她最难堪之时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众人议论声渐渐小下来,最后各自继续刚才的测试。
常印冷冷看着周漫梨,他听师尊提起过瀛洲岛掌门,一个天下背叛苍生的叛徒,他的女儿能有什么正派作风。
他不想让这样的人进入昆仑学艺,不屑于拔剑,双手抱胸盯着周漫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见常印不为所动,周漫梨上前一步,声音更加坚定。
“周漫梨请上仙赐教。”
常印这才不情愿地拔出长剑,冷冷开口:“周姑娘,进入昆仑要求严格,需要接我三招,你可想好了。”
三招,很少有人能接下常印三招,接下他两招已是极限,三招难如登天。
“想好了。”
“武器。”常印将一把长剑递给周漫梨,被她拒绝。
“上仙,我用这个就好。”周漫梨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银簪瞬间在手中化成一柄长剑,散发着阵阵寒气。
“好,开始了。”
常印说完,率先发动攻势,举起长剑直直向周漫梨刺去,周漫梨随即施法进行后退躲避。
瞬间,一黑一白两团人影早已经从昆仑山脚最南面蹿到最北面。
“师弟,你怎么看?”
“很悬,同等修为下,没人能接下常印三招。更何况还是她这样半路出家的。”
君碌一针见血指出来,在他看来结果很明显,周漫梨绝无胜算的可能。
“没人能接下他三招,你还设置这么高的门槛。”
严明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他让君碌提高点收徒门槛,没想到他直接提到没人能通过的高度。
一场收徒大会下来,昆仑山能收的徒弟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下好了,昆仑迟早玩完。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最大的潜力是多少,而不是她能接下多少招数。”
君碌看着远处位置不断交换的二人,语重心长说道,全然没有注意身边头顶冒火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