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诧异，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帮别人预约用了你自己的信息？”冯子轩调侃道：“姜老师，你也太伟大了！作为你的专业医生朋友，我提醒你，这种手术必须登记本人的信息不说，还得他们家属签字！你要是敢胡乱签字，到时候万一你朋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家人告你一告一个准！”
姜慈心里暖呼呼的，抽出纸巾立刻将快要溢出的眼泪擦掉。
她玩笑地道：“冯院长，我预约的可不是你们医院的，可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是不是告你侵犯隐私也一告一个准？”
“我……你不会生气了吧？”冯子轩的声音有点紧张，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就是……哎呀！是，我是侵犯隐私，但我这也是关心朋友嘛！自从当年焰哥胃癌后，我就把身边几个好朋友的情况都让系统里的同行们关注着，就怕你们有什么事隐瞒我这个做医生的……”
“好朋友”三个字，让姜慈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滚出。
“谢谢冯院长，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还有课，先挂了。”
挂了电话，姜慈看着屏幕上“冯子轩”三个字，自嘲地笑了下。
谢谢！真的感谢！
姜慈去找了郑向阳。
办公室里，郑向阳接完一个电话后，满脸阴沉地把手机摔到了桌上：“都他妈什么事!”
姜慈走进去，关上门：“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现在不会想听。”
郑向阳叹口气坐下，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几天已经操蛋到了极点，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了！怎么了？”
姜慈坐下来，犹疑地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郑向阳：“你说的糟糕，不会是已经知道上面的新政策动向了吧？”
郑向阳一怔：“你也听说了？”
姜慈柳眉一拧，摊手：“我就猜到你应该早就听到风吹草动了，那现在什么打算？消息可靠吗？”
“铁板上钉钉了！现在上面几个大股东都想卷款跑了，下面的也跟着效仿，想以活动名义收一笔钱然后散掉……”郑向阳眉头拧得快能夹死蚊子，烦躁地拉开抽屉拿出了烟盒。
“别抽了！我不舒服，不想闻烟味！”姜慈阻止了他。
郑向阳放下烟：“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没那么娇气！说正事，那你如何打算？现在这边，咱俩是主要负责人。”姜慈柳眉一直拧着，眼神坚决地道：“那种缺德的事我干不出！不行就现在开始停止一切招生，今年暑假班结束把在校的学生剩余的课能上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上不完的，退款！”
郑向阳诧异：“你确定？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这房租当初一口气租了十年，房东也不会退钱给我们的！我这边咬咬牙倒没关系，毕竟我还有我爸妈！姜慈，你这几年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攒点嫁妆，你可千万别冲动！”
姜慈无所谓地笑了下，起身：“多大个事，反正也没打算嫁人！但这几年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开心，开心是金钱换不来的！说不定以后清算完咱还可以留点本东山再起呢！行了我表完态，先去上课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郑向阳满脸不解。
她这个闺蜜，一直都是又爱钱又节省的，怎么突然这么高尚了？！
姜慈在培训机构忙完已经晚上九点多，刚下楼走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倚在前台的冯子轩。
他是个很随意的人，不穿白大褂时的非正式场合，都是一身宽松休闲风。
今天也不例外，宽大的白T和黑色大裤衩，下面直接是一双白色人字拖。
要不是他那身好看的皮囊，这一身就算是晚上也难进写字楼。
冯子轩也看到了姜慈。
他捏着手机大步过去：“姜老师！”
“你怎么过来了？”姜慈诧异了一瞬，又笑道：“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说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宵夜烧烤不错，你说让我请你的，走啊！”
“吃个屁啊！你都……”
冯子轩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拧眉看了一眼四周，拉着姜慈的手腕向角落那边空旷的地方走：“我有话跟你说！”
这会是加班族的下班高峰期，虽然比不过白天的人来人往，但时不时也有人经过。
姜慈愣了下，立刻抽回手：“说就说，拉拉扯扯影响我桃花运！”
冯子轩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你过来！”
姜慈跟了过去。
冯子轩上下左右都看了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问她：“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不是那种圣母的人！你告诉我，你前段时间说你恋爱了难道是真的？你还怀了对方的孩子？那既然你爱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个人让你做掉的？”
他机关枪一样把所有疑问都问了出来，素来有点吊儿郎当的脸上是非常陌生的严肃。
姜慈不傻，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的。
她淡淡笑了下：“对！怀孕的是我，要流产的也是我！因为我不想要孩子。”
“你可拉倒吧！我明明记得你当初要给焰哥的孩子做干妈的时候说过你以后要生个足球队的，你那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不要？”冯子轩狭长的桃花眸像雷达一样在姜慈脸上梭巡：“姜慈，你告诉我对方是谁，是不是他不要孩子？既然他不要，为何要让你怀？特么是买不起套吗？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现在就去弄死那不负责人的孙子！”
“冯子轩！”姜慈有点恼了：“这是我的隐私！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请你尊重我！如果你对我好是还想跟我怎么样，那抱歉，我不值得，你还是早点收回你的关心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冯子轩一急，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我只是把你当朋友。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你也是我顾念嫂子的最好闺蜜！他们现在不在京城，我有义务有责任关心你，你要是被渣男欺负了，我肯定要替我嫂子为你出头的！”
姜慈红着眼睛拧着眉看向被他捉住的手腕。
冯子轩赶紧收回手：“抱歉！我……”
姜慈轻轻笑了下：“冯院长，你如果真想替顾念关心我，麻烦帮我预约个靠谱的妇产科医生！谢谢！”
言落，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姜慈！”
冯子轩追了两步，终是停了下来。
……
德国，柏林。
这边比国内慢五六个小时，顾念才结束下午的行程。
取下耳麦，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才发现有多个来自国内的未接来电。
虽然是她没有存的号码，但那熟悉的数字排列组合，顾念还是认了出来，是冯子轩的。
犹豫了下，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冯少。”
“嫂子，我怕打扰你工作，长话短说，你知道姜慈那个男人是谁吧？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顾念秀眉蓦地一拧：“发生什么事了？小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