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焰圈在顾念纤腰上的双臂紧了紧，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正常，傅太太，你把我们的女儿养得很好很好，这几年我不在身边，你一定很辛苦……我做过很多混蛋事，但我从来没后悔过，也没害怕过！唯独伤害你的那些事让我很后悔，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女俩，好吗？”
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沉哑又温柔不已的声音像在她心上拨动了大提琴的弦。
主要是那低声下气的态度，让顾念非常不适应！
她拧着眉拿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时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他。
一个字没说讨厌，可每个动作、每个神色、每个细胞都在诠释着嫌弃！
非常地嫌弃！
傅成焰还没抱暖的怀这么一空，高大的身子惯性地往前趔趄了一步，却在瞧着小女人那浑身的不爽时，又生生停下。
有点慌，有点受伤。
还有点气恼，却不敢发泄出来。
男人深眸灼灼地看着她：“老婆……”
“呵呵！”顾念轻嘲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小楠笙不在这里，傅总就别上演夫妻情深了，还是叫我顾念，或者顾处长。”
“屁的处长！你……”
傅成焰一着急俊脸憋得微红地厉声爆了句粗，可刚出口似又惊觉到不妥，顿了下，声音软了下来：“你在外面哪怕是天王老子，在我这，你就是我傅成焰的老婆！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只能是！”
顾念像是听到了笑话，却是个只能让人笑得嘲讽的冷笑话：“我还是习惯你指着我鼻子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的样子！”
傅成焰：“……”
果然，傅太太还在生气。
“晴晴……”
“顾念！”
“行！！”傅成焰咬牙，生生压下焦灼的脾气，上前一步：“念念，我那时候有病，脑子不正常，你别跟一个病人计较……别说你了，我想起我那些混蛋愚蠢的言行我都想替你打我两耳光！”
“好啊！打啊！”顾念抱起双臂，好整以暇满眸期待：“傅总是练家子，体力好，手上力气大，我可是见过你一巴掌把别人打翻在地的样子……对自己，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傅成焰怔了下：“来真的？”
“所以，傅总刚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顾念冷笑着怼了他一句，也懒得跟他计较：“好了！我知道你今天见到女儿有点激动。你不用为了女儿来讨好我，我让你和孩子见面，不过是想提前给小楠笙一个生日礼物，我以前答应过她，在她四岁之前带她见爸爸……”
“我讨好你不是因为我们的女儿！”
傅成焰着急地打断她，立刻上前双手按住顾念的胳膊：“你先别着急推开我，给我一分钟，听我说完。”
他双眸里猩红更明显，还带着顾念非常熟悉的浓烈缱绻款款深情。
顾念下意识放弃了想要挣扎的动作。
傅成焰再次上前一点，几乎要和她紧贴住。
他努力克制着体内汹涌而来的悸动，哑声道：“念念，即便这段时间我脑子里对你的记忆混乱，但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是，我是混蛋了点，是偏执了点，只想着占有你，但那都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特殊。我现在好了，你怎么气我惩罚我尽管来，别不理我，别对我这么冷漠……念念，我们分开四年了，以后余生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费，都要和你一起过……”
他越说越急，语速快了起来，手上的力道重了，双眸里洇出了热乎乎的水汽。
顾念感受到了他在微微哆嗦的身子。
她诧异不已，满眼疑惑地打量一番他：“你现在好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彻底好了！我知道桂苑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胡苏语，我知道你当年在我的手术室门口被人伤害……我也知道，你，顾念，就是我真正的唯一的傅太太！曾用名苏晴，顾夏，祖籍津城……”
顾念澄澈水眸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你真的好了？”
“千真万确！所以老婆……”
“等等！”顾念抬手打断他，犹疑地道：“不对啊，傅成焰，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即便那会生病住院虚弱的那段时间，他也没这么多温言软语过啊！
傅成焰俊眉忽而一蹙：“我以前不这样？那我以前什么样……”
“哈！”顾念瞬间明白过来，一把推开他，一边慢条斯理整理身上的衬衣，一边讥诮地看他一眼：“我如果告诉你以前是什么样，你就演什么样吗？”
他刚才表演的太深情，她差点就当真了！
这一句话就露馅！
傅成焰诧异：“你不相信？”
不等她回应，他急急地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念念，你一声不吭地抛弃了我四年，我现在都不计较这些了，你就别跟我置气了，咱从今天开始好好过日子。你这四年带孩子一定很辛苦，我要好好弥补这些你对你们母女缺失的爱……”
“差不多得了！”顾念不耐地打断他：“甜言蜜语这种东西，偶尔说下是情话，说多了只能让人恶心！”
傅成焰：“……”
他被赤红填满的双眸里满是怔忡不可思议。
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才能对？！
顾念缓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淡淡地看着他：“傅成焰，别说我现在觉得你太不正常了！就算你真的被那一枪打得想起了我们以前发生的一切，又能怎么样？那些其实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我们是夫妻……”
“你先听我说完，OK？”
“……你说！”
顾念敛了一口气，认真看着他轻声道：“以前的苏晴是真的很爱傅成焰，不仅因为傅成焰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小时候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哥哥，更是把当年那个卑微无能的苏晴从尘埃拉出去的救赎者，也给了一场她自以为是刻骨铭心的感情……
“重逢后看到你那样子，一开始我很心疼你，我也自责为何不早点回去找你。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就想起了当初我们玩笑时那句话，你说万一你不记得我了，就让我勾引你，一次不行就两次……我照做了！几次之后，你真的被我勾引到了。我那时候窃喜过，你会很快好起来吧。
“但每一次温存之后的冷静才让我明白过来：其实你和以前一样，对我只有占有欲，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傅成焰，那可能也算是一种爱，但不是能长久的爱！得到任何一样东西都不会太难，但如果要把一种关系一直维系下去，是需要经营的。如果我们之间只靠你偏执的占有欲，这段关系依然无法经营长久。
“最关键的是，我已经过了可以为情情爱爱死去活来的年纪了。很多东西体验过了，就没什么兴趣了。我现在只想干好自己的事业！”
这番话，显然在顾念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
平静地宛如翻译了一段别人的文字。
傅成焰却觉得荒诞无比！
什么叫体验过了就没兴趣了？
他明明就是因为体验过和她在一起后，越来越上瘾、越来越离不开了好不好！
她却没兴趣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渣了？
可……怎么办，渣也是他娶回家的老婆，他得要！
傅成焰心底燃起了焦灼的火，深压下一口气：“什么狗屁爱情！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难道不是爱情？顾念，你如果想听我说我爱你，那我说给你听！想听多少遍我就说多少遍！”
上次他装病在医院引她过去，她对病床上那个假尸体说的话他都记得。
她说他还没给她说过“我爱你”。
“你听好了！顾念，我爱你！”傅成焰急急地说完，伸手就要去捉顾念的胳膊。
顾念立刻避开他的手：“好巧哦傅先生，我也……”
傅成焰焦躁急切的眼底瞬间崩出了光，满是期待。
这句最俗的话果然有用！
顾念顿了一下后，冲他莞尔一笑：“我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