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顾听楼拧眉不悦地看向女儿，严厉地道：“你怎么答应我的？就是这样对你母亲的？”
冷肃的声音震得整个楼都颤了下。
顾念却没受任何影响，面色清冷地对上顾听楼失望警告的眼神：“我答应你出国了，也答应你等她出来我回来，我食言了吗？食言的是你吧老顾？”
“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顾听楼咬牙，隐忍怒意。
“听楼，别怪女儿，错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苏文玉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劝了下，又对顾念温柔笑道：“念念，你别因为我妈妈和你爸爸置气。你刚提到了你姐姐苏语，她又去给你添麻烦了吗？”
顾念淡漠地道：“首先，我没姐姐。其次，你女儿做了什么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清楚吗？来问我？”
苏文玉满脸尴尬。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顾听楼把手里的手提袋重重地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顾念！给你妈妈道歉！”
顾念像是听到了笑话，挑眉冷笑着看向震怒的顾听楼：“首先，我早就没妈了。其次，做错事的从来不是我，我凭什么道歉？”
“住口！”顾听楼冷冽地打断她，猛地抬起了手。
“不要！”苏文玉眼疾手快，立刻挡在了顾念面前：“听楼，不能打女儿！”
顾念始终一动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慕白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开始没敢吭声，顾听楼伸手时吓得他先闭了眼。
看到顾念没事，他赶紧大步走过去，礼貌绅士地打招呼：“阿姨！欢迎回家！我是念念的未婚夫沈慕白，您叫我小白就行。”
苏文玉这会才发现走过来的男人。
刚才一进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客厅那边还有个人。
她诧异地打量一番沈慕白，又看了一眼依然无波无澜的顾念，才不解地问顾听楼：“未……未婚夫？”
女儿不是和傅成焰结婚了吗？！
她当年被渡回国之前就听说念念已经怀上了傅成焰的孩子……怎么又有了别的未婚夫？
顾听楼对她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大学老师沈教授吗？小白是沈老的孙子，现在是一名外交官，念念能进翻译司，小白帮了不少忙。”
苏文玉恍然，满眼惊艳地再次看一眼沈慕白：“难怪小白气质不俗，原来是沈老的孙子。你爷爷身体可好？”
“好的很！一年有八个月都在周游世界。”沈慕白在顾念身边站定，抬手揽住她，对苏文玉笑得热情又不失稳重：“阿姨，念念被我宠坏了，您别介意，其实她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沈慕白只有在顾念面前吊儿郎当本性流露，平时不管是工作场合还是长辈面前，是个事业有成无可挑剔的成熟男性。
顾念没给他面子，嫌弃地推开他，转身就要走。
顾听楼冷声提醒：“顾念！别以为回国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顾念停下，拧着眉看向顾听楼的眼神里充满挑衅：“怎么？骗了我三年，现在想换个玩法了？想屈打成招还是囚禁？”
“当着小白的面说清楚，我怎么骗你了？”顾听楼压着怒意。
顾念蓦地红了眼睛：“还不叫骗？三年前你跟我保证傅成焰没事了，我才答应你出国！这三年来，我信守承诺，不仅从没动过回国的念头，也从未去关注过国内任何人的事。除此之外，你擅自修改我身份信息，还让沈慕白来盯着我，我全都没跟你计较……结果呢？傅成焰他是好好的吗？”
一想起这三年来傅成焰吃过的苦，她就心疼得窒息。
“怎么，姓傅的让你失望了你把火撒到家人身上来？”顾听楼怒气消散了不少：“当初你说傅成焰不会变心时不是挺自信？”
“我现在也很自信！”
顾念眼神坚决语气坚定地说着，转身看向苏文玉：“老顾跟我说过你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才回了胡家。我未经你的苦，没资格评论你。但是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是永远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破镜难重圆，不仅是对情侣夫妻，任何感情都一样。三年前你就提出让我原谅你，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
顿了下，顾念又看向顾听楼：“原谅容易，但在我这里重新建立信任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三年前我已经选择再次信任你，结果呢？呵呵！我和傅成焰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我们一家三口生生分开三年，再见面却不相识……老顾，你入狱那些年，你爱的女人回到了你的情敌身边，所以你要让我也尝一下这种痛是吗？你可真恶毒！”
啪——
顾听楼再也没忍住，倏地一巴掌甩到顾念脸上：“顾家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不孝女！”
沈慕白看到顾听楼扬起手时，立刻去拉顾念，可还是晚了半步。
顾听楼的四指落在了顾念脸上！
顾念被打得脑袋狠狠一偏，嘴里立刻弥漫起血腥味。
“顾念！”沈慕白赶紧把她拉到身后：“你没事吧？”
“念念！”苏文玉震惊心疼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出手又犹豫着不敢上前：“念念……”
顾念推开沈慕白。
她嘴角噙着冷笑看着顾听楼：“就算我吃里扒外那也是基因里带的！也是你们做父母的教育出来的！我刚还在想找什么借口怎么离开这里给你们腾位置，谢谢你这一巴掌替我做了决定！”
淡声说完，顾念猩红的双眸逼回眼泪，转身大步朝楼上跑去。
“顾念！”
“念念……”
沈慕白追了上去，顾听楼拉住了苏文玉：“别管她！这些年，被听兰两口子惯坏了！”
苏文玉心疼地掉下眼泪，哀怨地道：“听楼！不怪女儿的！是我们隐瞒了她那么多事……她这些年吃了太多苦，她是真心爱傅成焰的，你又何必呢？”
顾听楼拧眉沉声道：“我对傅成焰没有任何偏见！如果我真不想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允许她回来了。只是有些变故我也没想到，既然她自己这么偏执，让她自己去解决也好！”
苏文玉叹口气：“你告诉我胡苏语又闯了什么祸？”
“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先洗漱换衣，吃晚饭我告诉你。”
“……”
顾念简单收拾了点自己的东西扔上车就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沈慕白被他打发上楼取了个东西，结果下来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顾念把车开出来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对这份亲情，三年前她就已经看淡且放下。当初若不是为了国外治疗的小楠笙，她也不会那样乖顺地答应老顾。
漫无目的地开了一会，车子停下时，顾念才发现到了纳斯楼下。
肌肉记忆真可怕，居然开到了这里来。
周末，又已是晚饭时间，CBD区空旷冷清。
顾念看到总裁办那层有熟悉的灯光，犹豫了下。
还没想好今晚去哪，既然来都来了，不故地重游下去？
顾念拨通了许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