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傅成焰拧眉低声应了下，拿起沙发上苏晴的开襟衫给她披上：“你休息会，我去一趟医院回来。”
说着，突然凑过来直接探进她唇齿里和她接了十几秒的吻，暗哑着声道：“洗干净，床上等我。”
“傅成焰！”
苏晴突然伸出双手拉住傅成焰的手腕。
她微仰着头看着他，平息下喘息，澄澈的眸里格外平静：“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吗？那我就以你傅成焰亲口承认的女人的身份求你一件事。”
傅成焰蹙眉，在她旁边坐下：“什么事？”
苏晴咬唇，颤声道：“不要去医院！不要去看胡苏语！可以吗？”
问完时，她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下，强压着的情绪还是溢出来红了眼尾。
傅成焰剑眉拧得更紧：“她吞了半瓶安眠药给我打的电话说想死……”
“所以你信了？”苏晴不由地苦笑了下：“如果她真的想死，不应该写下遗书吞药就完了吗？为什么还要联系你？傅成焰，你有没有想过胡苏语得的根本不是抑郁症，只是一种想要纠缠你得到你的病！”
她心里纠结又痛恨，说到最后眼泪竟已滚了出来。
“苏晴，你不是这么小气计较的人，是有什么误会？”傅成焰俊脸黑沉了下来，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
但他仍是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苏晴摇头：“我对不喜欢的人很计较的！我不喜欢胡苏语，我不喜欢苏文玉，不喜欢胡家每个人……所以，我不想让你去！”
她话音刚落，傅成焰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刚才那个特定铃音。
傅成焰没有接，抬手抚了下苏晴的脸：“乖！你知道的，我答应过我母亲，不能让胡苏语死。”
言落，他起身边掏手机边大步出了别墅。
关门的一瞬，苏晴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低低的抽泣。沙发上刚才被傅成焰搅起来的火热，也早已冰凉。
苏晴自嘲笑了下，抬手倔强地抹去了眼泪。
他的女人？
呵，这算哪门子女人？只配在床上等他的女人？
苏晴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云烟阁。
打车回奥园公寓的路上，她又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矫情了点？
她明知道傅成焰答应过他逝去的母亲要照顾胡苏语，她也明知道傅成焰对胡苏语可能真的没有了男女之意，否则不会故意带她去胡家官宣。
她也一直知道，她能成为被傅成焰亲口盖章承认的女人，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她是懂事知进退的。
可刚才，她偏恃宠而骄地不理解他，故意为难他……
她通通知道啊！！
但是她做不到啊！
如果胡苏语换成另外任何一个女人，她都绝不阻拦，还要帮他快速整理好衣服让他赶紧去救人。
可对方是胡苏语，对方的母亲也是她的生母啊！
苏晴越想宽慰自己却越难过，她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可偏说服不了自己大度。
下车后，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了很久才上楼。
顾听兰以为苏晴回来是因为周末要去探监的事，便没多问，手里还在织着给顾听楼要带去的毛衣。
苏晴静音手机睡了一晚。
清晨醒来时，手机里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消息。
想到傅成焰让她在床上等他的话，苏晴突然觉得很可笑。
下午，苏晴带着顾听兰为顾听楼准备的东西，去监狱见了他。
依然是上次见面的房间。
这一次，顾听楼身上穿了个监狱里的蓝色狱服马甲。
离上次见面不过两三个月，从夏天到秋天，苏晴却发现父亲清减了一圈，本来挺拔的肩背好像也弯了一点。
“爸爸！”苏晴心里心疼地泛酸，却怕表露太多过于煽情，便努力笑了下玩笑道：“您最近是在健身还是减肥？别人都贴秋膘呢，您怎么还瘦了呢？”
顾听楼儒雅笑了下，在女儿对面坐下：“还说我，天冷了，你怎么还穿裙子？”
苏晴俏皮道：“来见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当然要臭美一点了！”
父女俩第二次见面比第一次氛围轻松不少。
收下苏晴带来的东西后，顾听楼温和俊脸上渐渐带了几分严肃：“晴晴，你是不是没听爸爸的话，还在查当年的案子？”
听到父亲语气里的不悦，苏晴怔了下立刻否认：“没有！您也知道律师想要翻案首先需要您本人同意的。霍律师上次说您不允许后，和我也没再联系过了。”
顾听楼似有不信。
但看了眼女儿那澄澈不会撒谎的眼睛，终是点点头：“恩！爸爸相信你。如果你发现有别人在查这个，以我的名义让对方立刻收手。”
苏晴不解：“为什么啊爸？您到底在怕……”
“你见过你妈了。”顾听楼打断苏晴。
比起刚才命令式严肃的语气，这句话他声音低落下来，甚至带了几分颤音。
“爸……”
苏晴刚开口眼睛就酸得厉害。
她仰头用力逼回眼里的潮湿，坚定地看向顾听楼：“爸爸，既然您在这里对外面的事都了如指掌。那您应该也知道……也知道妈妈她，她不认我了，爸爸，妈妈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苏晴到底修为不够，越是告诉自己不准哭，眼泪越是控制不住。
心脏仿佛搅进了齿轮，呼吸都痛。
苏晴颤抖着伸出手，两手一起握住顾听楼的一只大手，哽咽道：“爸爸，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不怕你们抛弃我，但我想知道真相啊！”
顾听楼垂着眸子，身子不住地哆嗦。
但只那么几秒，他就稳住了情绪。
他推开苏晴的手，一脸冷漠决然地道：“当年是我的贪欲害了你妈妈和你。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父亲，就按我说的做！而且，不要怪你妈妈，她是无辜的。”
苏晴错愕无比！！
她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汩汩滚出，不可思议地轻声问：“那我呢？爸爸，我不无辜吗？妈妈不要我，您什么都不说……既然你们都不把我让人看，当年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
啪——
苏晴的质问刚结束，脸上吃了狠狠一巴掌。
她被打得纤瘦的身子狠狠一歪，耳朵嗡嗡响。
顾听楼收了颤抖的手震怒的声音传来：“你要是不听话！下次就来给我收尸！”
苏晴的眼泪僵在了眼眶里。
她呆滞地看着顾听楼愤怒离开的背影，一个人站了良久，才渐渐找回了点意识。
“爸……”
苏晴刚要追出去，头上一阵眩晕袭来，她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医院，病房。
苏晴在梦里挣扎了很久，终于听到了一点真切的声音。
“从b超胚胎情况看，患者怀孕应该有六周，具体妊娠时间等她醒来核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