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少女的眼睛又动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明晓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打算再凑上前仔细瞧瞧，忽地感觉一阵飘忽，好似踩在一片云朵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这种感觉持续了超过一分钟，明晓瑶才再次感觉自己眼前变得明朗和清晰起来。她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开阔的平台上，不远处一名长髯老僧正在讲授佛法。
这个场景怎么和乡村寺庙里的那幅壁画如此相似？
莫非从画中空间又穿进了另一幅画中空间。
身后有人扯了一下明晓瑶的衣角，明晓瑶回头望时，第一眼见到的是一抹黄色的裙摆，原来是一名黄衣少女，年纪和画中的散花天女看起来相仿，或许年纪略小一些。
“你是？”明晓瑶警惕地开口。
“幽兰姐姐想要见你。”黄衣少女怯怯地回答。
【画中的女子不一定是可靠的。】
明晓瑶想起进入壁画空间时看到的这句话。
“谁是幽兰姐姐？”
“姐姐说你去见了她之后自然就会知道了。”黄衣少女的声音十分好听，如银铃一般。
规则中虽然说画中女子未必可靠，但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就是画中女子也有可能是可靠的。最重要的是，明晓瑶需要得到这个画中空间的信息，与人交流是获得信息最好的手段。
“既然如此，那你带路吧。”明晓瑶道。
跟着黄衣少女，明晓瑶来到一处林森林中。森林中的景象和在画中看到的并不相同，这里树林繁茂，却隐隐透着一股阴寒之气，阳光穿透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在森林的草地上，留下斑驳而又细碎的倒影。
砰砰——
突闻两声枪响，枪声来自不远处。
看这黄衣女子的穿着，这里所处的时代应该属于火器发明之前，如何会在这里听见枪声？
答案只有可能是……
明晓瑶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素衣男人正举着枪对着头顶的天空，手上仍旧拎着那只破旧的行李箱。
“燕先生！”明晓瑶手也按上了腰间的枪套。
一道清冷的目光投向明晓瑶，瞳孔瞬间缩成针芒：“明调查员？你如何会在这里？”
“我猜我们应该穿到了一个叫做虚明幻境的画中空间。”明晓瑶将自己在高台上看见高僧宣讲佛法，并跟着黄衣少女来到这片森林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又问道，“燕先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燕赤霞观察了一下头顶的天空，收起了除妖枪：“我也是看到那幅壁画之后才来到这里的。和你不同的是，我并没有看到僧人诵经，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从外界来到虚明幻境是有可能来到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位置的。”歪着头，黄衣少女一脸天真烂漫地道。
“你刚为何对着头顶天空放枪？”明晓瑶瞥了一眼燕赤霞手中拎着的破旧行李箱。
“我刚才在天空中看见一只巨大披着铁甲的雄鹰。它企图俯冲下来，被我放枪给吓跑了。”燕赤霞回答。
披着铁甲的雄鹰？
黄衣少女跑到明晓瑶身前，身体轻盈，就像是一片羽毛落下：“两位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明晓瑶没有吭声，但心中疑惑究竟什么来不及了？
三人又走了大约十分钟，来到一栋茅草屋前。
屋子门前种着一片竹林，风拂过竹叶，将一阵竹叶的清香送了过来。一条小溪在屋前流过，溪水清透见底。
顺着溪水流过的方向，便可看见不远处种着一棵桃花树，景色和在寺庙壁画上看到的一般无二。
这里果然就是画中空间。
“快来吧，幽兰姐姐就在里面。”黄衣少女踏着轻快的步子朝茅草屋内走去。
屋内光线十分昏暗，一块挂在窗户上的破布遮住了大部分户外的阳光。屋子入口处是一个灶台，根据灶台上的积灰来判断，应该很久都无人使用了。
穿过灶台，走进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和四张木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来了？”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从房间侧面的门内传来。
“是谁？”
明晓瑶警惕地开口询问。
“杏儿，让他们进来吧。”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黄衣少女点头，转向明晓瑶，“你们随我来，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你们马上要见的人。”
跨过侧门，来到一间卧室。卧室里的光线更加昏暗，隐隐能够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坐在房间的床铺上。
“你……”
咚咚咚——
明晓瑶正欲开口，屋外突然响起震耳的声音，仿佛某种巨大的铁锤正在敲击着地面，一个放在房间角落柜子上的花瓶脆声落地。
“姐姐，他来了……”黄衣少女突然变得慌张了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谁来了？”明晓瑶按住腰间的枪套，浑身肌肉紧绷着，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燕赤霞递给明晓瑶一个眼神，除妖枪已经握在了手上，身体开始缓缓向屋外靠近。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距离茅草屋越来越近。
“究竟是谁来了？”明晓瑶抓住已经吓得脸色完全变了的黄衣少女问道。
“金甲神……是金甲神。”
“神？金甲神是谁？”
“金甲神就是……就是掌管这个虚明幻境的神，他非常讨厌下界来的人，我和姐姐也都会受到惩罚！”
“下界来的人？”
“就是你和他，只要不是来自虚明幻境的人都被称为下界来的人。”
啪——
茅草屋的木门上出现一条扎眼的豁口，几片木屑从门后飞溅而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啪一声落在地上。
啪——
第二个豁口出现，这次明显能看到斧子的一角穿透了木门，整张木门摇摇欲坠。
很显然有什么人正在用斧子劈砍着木门。
明晓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拍了自己一下，转头，发现是一名年轻女人。女人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梳着云髻，从长相来判断就是朱孝廉笔下的散花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