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都清楚,咱们目前只有苍原一个基本盘。偏偏这里人口有限物资匮乏,根本不可能养得起一个常驻军团。”
将领们都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们目前面对的最大困境。
没钱没人,就没有那个资本拉起来队伍。
虎子皱着眉头道:“家主,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京城的那批人马调过来?再怎么说您也是都督燕州军务的人,手底下没兵怎么能行呢?”
叶牧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件事情你就别想了,如果陛下真愿意给我人手的话,咱们出发的时候就不止是五百人的护卫了。这五百人,已经是陛下能够答应的极限,再多一点儿他都不会同意。”
“别看给了我燕州都督和一些看起来很大的权力,但就目前燕州这个状况,一切权力其实都需要咱们自己去争取才行。”
叶牧话还没有说完,他心里感慨道这恐怕也是皇帝的制衡之术,让他陷入燕州的权力斗争之中无暇他顾。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名头,他如果要做事天然就站在有道理的一方。
众将虽然擅长征战,但对这种治理地方的政务并不熟悉,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办法。
沉默了片刻之后,叶牧笑着道:“好了,跟你们说这件事情,是让你们清楚一下咱们最近的状况,也不是为难你们在这种事情上想办法。你们现在要做的一是好好训练那七百人,争取把他们培养成经验丰富的精兵。如此一来等咱们扩军的时候,立刻就有了足够的基层军官,队伍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所以的答应的非常坚定。
接着叶牧又道:“第二件事情,就是你们这几个人的识字问题!”
此话一出,除了陈磐和徐鸣之外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苦色。
叶牧没好气的道:“都摆那么一幅死人脸给谁看呢?想想你们曾经都是能统领一部的大将,本侯就觉得心里羞愧。堂堂一军主将,居然连军报上的字都不认识,简直能丢死个人。明日起你们就跟着杨功老先生,一起去学堂上学!”
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叶牧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不行,光你们几个认字没什么用。我明日里跟杨老先生说一说,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给你们龙腾营的士卒都上上课。到时候无论官职,只要是在营中的人必须都到!明白么?”
虎子满脸哀怨的咂了咂嘴点头:“知道知道了,家主您就好生折磨我们吧。”
杨东来抬头望天,这会儿忽然后悔起来。
早知道他当初就听朝廷的安排调任徽州算了,现在就不用煎熬着读书认字。
一个不和谐的笑声划破了寂静,几人顿时怒目而视。
叶清连忙捂住了嘴巴,憋得满脸通红的急忙摆手。
“哼,你小子笑什么笑,别以为多认识几个字儿我就不敢揍你。”
虎子恶声恶气的威胁了叶清一声,其他人也面色不善。
叶牧面无表情的瞟了叶清一眼,冷冰冰的道:“明日起,你就睡在军营里面跟他们一起训练,晌午时分回来一次帮周主簿处理公务,下午吃过饭之后再回去。”
“啊?!”
叶清顿时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任务。
“啊什么啊?强健其体魄,丰富其精神,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不是想出将入相么?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既锻炼你的军阵经验,也让你了解政务处理,多好是不是?”
叶清苦着一张脸,再虎子几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之中无奈的点头。
“你们仔细监督着,每天都要把他给我练到极限。要是让我发现他还有精力和时间干其他的事情,你们就等着吧。”
叶牧一声威胁,立刻让几个将领打了鸡血似的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定会狠狠的操练叶清。
接着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训练事宜。
他们打算给龙腾营配备足够的战马,至少得训练出来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才行。
这件事情叶牧非常支持,但同时也给几名将领提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要求。
他让龙腾营的士卒们必须人手一支弩机,每天都必须进行一段时间的瞄准练习。
这个要求让将领们十分不解。
虎子是个憋不住话的人,马上就开口问了起来。
“家主,弩机这种东西昂贵无比,而且用在战场上的时候真的不多。一来它不如弓箭快捷,从上弩箭到发射的功夫,足够将士们射出两轮箭雨。二来这东西虽然射的远些,但也就百十步的距离,真到了那个地步双方也离着冲阵不远,放弩箭纯粹是浪费时间啊。”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有我的想法,你只管照做就是。还有,等到训练开始之后,你挑出来一百准头不错的人记下来,我之后有大用。”
尽管众将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会议持续到了深夜。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弯月已经高挂梢头。
叶牧回到后院中看了姜玲珑一次,才拥着陈苏苏沉沉睡去。
接下来五天的时间里,城中变化不多,百姓们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开垦田地的工作。
城外的龙腾营却迎来了一波变革。
先是将五百人的护卫队打散重新整编了一次,基本上能做到两三个老人带着一个龙腾营的新兵,如此一来新兵就能从他们身上学到足够的经验,很快就能跟上训练进度。
接着虎子等将领分任各队的队长,开始进行严酷的训练。
叶牧已经找过了杨功老先生,得到了他帮着给龙腾营士卒们教导的承诺。
当时叶牧说出来这个要求的时候,一向平静的杨老先生眼睛瞪得贼大,不可置信的连问了好几遍,确定了叶牧真的是让他给士卒们教书识字之后,一脸复杂的感叹道:“叶牧啊叶牧,老夫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牧自然不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敷衍了几声之后就转身离开。
他要做的事情,恐怕比杨老先生能想到最叛逆的事情还要来的恐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