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笑意吟吟的道:“侯爷放心,咱家这就把消息告诉陛下。”
“有劳公公了。本侯还要在这里守着现场,恕不能远送。”
“侯爷客气,如此大的事情,咱家肯定会尽心尽力。”
说罢,张茂转身上马,带着两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赶往皇城。
他前脚刚走,宇文博后脚就到了庄园。
叶牧接到士卒的通报,面无表情的看着关卡后脸色阴沉的宇文博。
“宇文太师来此,有何贵干?”
宇文博眯起了眼睛:“叶牧,不要在这里跟老夫装傻,你擅自强闯先皇御赐庄园,如此目无法纪到底想干什么!”
叶牧冷笑一声:“呵呵,本侯不妨告诉你,城中粮荒的线索指向了这座庄园,你猜猜看欧阳珍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宇文博神色不变:“老夫如何知晓,不过你要做什么老夫懒得管,但强闯庄园、对先皇不敬,老夫可不会坐视不理。”
看着宇文博依旧在惺惺作态,叶牧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太师,本侯在庄园里发现了一个密室,你猜——里面有什么?”
看着叶牧似笑非笑的表情,宇文博眼角抽了抽。
“你发现什么,跟老夫有何关系?”
“哈哈哈,是啊,当然和太师没什么关系。不过这里现在是粮荒案的重要案发现场,本侯已经让张公公通知陛下,所以太师暂时是进不去了。”
宇文博沉默了片刻,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他心里非常清楚庄园中的密室被发现代表了什么。紧赶慢赶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准备应对叶牧接下来的攻势。
另外一边,张茂急匆匆的赶回了皇宫。
到了寝宫门口,他低声对着守门的小太监问道:“陛下休息了吗?”
“回老祖宗的话,陛下不久前刚吃了点夜宵,睡下没多久。”
张茂思索了片刻,小心的推开了厚重的朱门。
他踮着脚尖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龙榻之前。
“陛下?陛下?”
小声喊了几句,纱帘之后传来皇帝疲惫的声音:“张茂啊,叶牧那边的事情如何了?他不是要闯欧阳家的庄园么,你把朕的话带到了没?”
“陛下,老奴将话带到了。可现在叶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告。”
“何事?”
“据叶牧所说,他们在庄园之中发现了粮商运出城的粮食。”
“此话当真?!”
皇帝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了纱帘。
张茂连忙跪在地上:“老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陛下啊。此事的确是叶牧告诉老奴的,绝无半点虚言。”
“哈哈哈,好啊!”
皇帝欣慰的大笑了几声,但转眼面色就又变得阴沉无比。
“哼!这群国之蛀虫,居然敢拿京城中百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朕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张茂!带一千银甲卫接手庄园,不许任何人靠近。明日朕就征调民夫将粮食运进城内。”
“喏。”
张茂立刻答应了下来,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皇帝彻底没了睡觉的心思,在寝宫之中来回踱步。
“好啊,找到了粮食,城中粮荒的燃眉之急可以解决。要是叶牧再找到线索,自然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谋。可惜没有想到,欧阳珍居然会牵扯其中。难道,这背后也有欧阳家的推手?”
后半夜,叶牧终于等到了皇帝的消息。
张茂带着一千银甲军迅速赶来,接手了庄园的保卫工作。
“叶小子,陛下那边说了,明天就要把粮食运进城里去。”
叶牧点了点头,张茂又低声问道:“小子,你能不能确定,这些粮食就是四大粮商运出来的?”
“可以确定,密室之中有两个粮行的人,他们就是人证。”
闻言张茂放心啦不少,接着就小声道:“叶小子,咱家可提前提醒你一声,千万不要以为抓住了他们的马脚,就能一切顺利。你我心知肚明,这些人不过是表面上的工具,真正的推手,可比宇文博都要厉害的多。”
叶牧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多谢公公提醒。”
“你心里有数就好。记住,陛下始终是支持你的,只不过某些时候也有自己的考虑,你千万别有其他心思。”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为皇帝开脱。
张茂不是蠢人,能发现皇帝和叶牧之间其实有一条无形的裂缝。
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非常清楚有这么一对君臣多么难能可贵,自然不希望他们走到决裂的地步。
叶牧轻轻叹了口气:“张公公,叶牧何德何能,岂敢对陛下有怨言呢?放心吧,我还是明白事理的。”
随着银甲军进驻庄园,叶牧乐的摆脱这个麻烦,带着欧阳珍等一干人犯回了侯府。
皇帝给他的权力非常之大,侯府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大理寺,关押审问都能在这里进行。
回到家里之后,叶牧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就提审欧阳珍和那两个粮行的人。
只不过这次审问的地点很特殊,是在他的书房之中。
星月高悬,万籁噤声。
安谧祥和的夜色之下,侯府书房周围却是重兵把守,明里暗里的防线足足有十几道。
欧阳珍被带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叶牧正在仔细的看着一个文书,甚至于没有时间理会他。
晾了一会儿之后,带着镣铐双腿有些发酸的欧阳珍忍不住道:“叶牧,要杀要剐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他这么一喊,叶牧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样,看到欧阳珍之后一拍脑袋:“哦对对对,还要提审欧阳大人来着,本侯倒是给忘了。”
说着他对一旁伺候的叶清道:“去,给侍郎大人搬一张椅子。”
叶清板着小脸儿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搬了一张凳子到欧阳珍后面。
他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刚才路上欧阳珍心里也想明白了,既然这件事情被发现,那他再怎么狡辩也免不了一死。
与其丑态百出的哀告求饶,还不如就就这样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他相信背后那人,有能力照顾好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