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语气听起来非常的平静。
但就是这样的姿态,却让宗文忌心跳的更加厉害。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去招惹这个煞星。
但旁边那么多的同僚看着,他也拉不下脸面认怂。
“没、没错,本尚书乃是公事公办。你既然出任地方官员,没有命令如何能够带兵进京呢?!”
“诸位同僚,你们说是不是啊?”
宗文忌害怕叶牧突然爆发,言语间还想将身旁那些官员们拉下水。
可惜叶牧根本没有给他什么辩驳的机会。
“打开,看看。”
叶牧从虎子手中接过皇帝的诏令文书,拍在了宗文忌的胸口上。
宗文忌身体一颤接了过来,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随着他看清楚文书上面的字,顿时暗自哀叹起来。
“咳、咳咳,既然应天伯有陛下调令文书,那本官无话可说。方才失言、失言。”
叶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按捺下心头火气朝宫殿里走去。
宗文忌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挪动脚步朝角落里钻了钻。
他刚才差点就以为叶牧要动手,甚至于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样的姿势护住自己的脸面。
路过宇文博身旁的时候,叶牧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太师,可知道是谁指使的刺客?”
宇文博满脸忧心忡忡的摇头道:“唉,老夫无能,实在没有找到头绪啊。”
“呵呵。”
叶牧皮笑肉不笑的冷哂一声,声音低沉了几分。
“没事。不管这些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只要被我抓住把柄,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似是威胁的说了一句之后,叶牧走向了宫殿门口。
宇文博脸上虽然仍是那副笑容,但眼神明显变冷了几分。
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叶牧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两个守在这里的太监道:“劳烦通禀一声,就说应天伯叶牧奉诏回京。”
话音刚落,宫殿门就从里面打开。
刚分别没多久的张茂走了出来,脑袋上缠着纱布,一支胳膊吊在胸口前,还拄着个拐杖。
“哎哟喂,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快进来说话吧。”
他招呼了一声,叶牧点点头进了宫殿。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叶牧看着他那副凄惨模样皱眉道:“刺客很厉害么,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张茂苦笑着哀叹道:“还能怎么回事啊,当然是帮保护娘娘的时候受了伤。”
“和上次那件事情的经过差不多。有人买通禁军和皇城守卫,里应外合放了贼人进来。宫人察觉的时候,贼人已经杀到了太和殿那边。”
“好在这一次顾老正好在宫中和陛下谈事,想办法稳住了局势。”
“后来调集金吾卫将这些人围了起来,准备要抓活口的时候,这些个恶贼眼见情况不妙,居然当场自杀。”
“看起来,应该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转过大殿之后就来到了皇帝休息的地方。
纱帘遮挡着软榻,顾文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堆文书似乎正在处理政务。
见到叶牧的瞬间,顾文昭脸上明显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但这里毕竟是皇宫,他还是要注意一下礼仪,所以只对着叶牧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牧双手作揖低头一拜:“臣应天伯叶牧,奉陛下诏令从苍原回京!”
“陛下圣躬安否?”
话音落下,纱帘之后传来了一个阴柔的沙哑男声。
“叶卿辛苦,快坐吧。咳咳……”
皇帝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充满了一种虚弱感,远不像顾文昭给他的信上写的那样没有问题。
叶牧坐下之后,忍不住低声问道:“陛下,您伤势到底如何?”
这种话被一个外臣问出来是十分犯忌讳的,但叶牧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皇帝真的伤到了元气时日无多,那大魏必将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到时候,整个天下肯定少不了烽烟四起。
“咳咳……朕无碍,就是被那些刺客震伤了心脉,需要时日修养一阵。”
皇帝回答了一声,让叶牧的心情稍微了放松了一些。
“陛下,如今可有什么线索?”
皇帝的声音传了出来:“让顾卿跟你说吧,他负责这件事情。”
说罢皇帝不由得又咳嗽了几声,情况实在让人担忧。
顾文昭叹息了一声,从三天前的那次刺杀开始说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叙述之后,叶牧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一次刺杀之后,他们虽然清理了一大批禁军和金吾卫中的蛀虫,但明显没有清楚干净。
这次又上演了同样的戏码,不由得让皇帝对这两个军队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顾老,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能证明刺客的身份?”
听完之后,叶牧皱着眉头问了一声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顾文昭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唉,没有办法证明。”
“这些死士用的武器是咱们京中库存的制式兵器,只能问责兵部侍郎刘太尉。他的为人你应该也清楚,必然不可能卷进这种事情中去。”
“除此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头绪了。”
“他们都是魏人,也不是异族杀手。身上任何标识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唯一能看出不同过的就是那个头领的胳膊上绑了一片红布。”
“正因为此,朝中的调查根本无从下手。”
叶牧点了点头,忽然换了个方向问道:“那内应这边呢?应该揪出来了几个吧?”
这一次顾文昭倒是点了点头。
“没错,内应是找出来了几个,都是些往日就有贪赃枉法劣迹的奸贼。”
“那从这些人身上找找线索,看看是何人联络他们可行否?”
面对着叶牧的疑问,顾文昭苦笑道:“你能想到的方法,老夫都已经试过了。”
“可是那些人只说跟他们联络的,都是对方直接将命令送到他们跟前。双方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用什么方法,将大批的财物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他们的隐私地方去。”
“这么说,双方都是单线联络?”
叶牧沉吟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明显比上次棘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