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途身子颤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杀手吓得还是被叶牧吓得,垂头丧气的跟在叶牧后面进了大厅之中。
坐下之后,叶牧好整以暇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周家主,你有什么话可说?”
周明途抬起头,望着叶牧冷峻的表情,张了半天嘴才挤出来一句。
“叶伯爷,我说这不是我安排的人手,您信么?”
“信,我当然信。”
出乎周明途预料,叶牧居然真的相信了他这个说法。
然而下一秒,那清朗的嗓音却将他再度打入了地狱之中。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本官根本不在意到底是不是你派来的人手。”
“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周家,那你周明途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官说的对吗?”
“这、这……”
周明途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得话,胆怯的表情让叶牧摇头不已。
很难想象,这么畏畏缩缩的人是如何敢带着周家侵吞那么多百姓良田的。
“本官现在要的不是你的解释,而是一个结果。”
“你周家,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
叶牧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品起了茶,没再看周明途一眼。
周明途只感觉坐立难安。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谁安排了这一场刺杀的戏码。
但就像叶牧说的那样,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他周家肯定脱不了干系。
本来面对着叶牧的逼迫,周家已经到了悬崖边上,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是让周家站在了理亏的一方。
如果不答应叶牧的条件,那对方有充足的理由来拿捏周家。
沉默着思索了片刻后,周明途双眼无神的看着叶牧,有些期待的道:“伯爷,不知道您开出来的条件,可否能再商量一下呢?”
“不能。”
叶牧轻轻摇头,击碎了周明途最后一丝幻想。
他满嘴苦涩,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呆呆的坐在原地。
叶牧也不着急,安静听着大堂外激烈的喊杀声。
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
徐元吉大步走了进来,重铠上沾满了鲜血和一些碎肉。
“大人,此刻已经清理干净。杀二十六人,擒获七人,共计三十五人。”
叶牧点了点头,看起来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问问吧,看是谁派他们来的。”
“喏!”
等徐元吉出去之后,叶牧转头看着周明途。
“周家主,考虑的如何了?”
周明途慢慢抬头,看着自家奢华的会客大堂,忽然间深深叹了口气。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干那些事情了。”
说罢,他对着叶牧拱了拱手。
“一切事情,全凭伯爷做主,在下没有意见。”
叶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样才对,本官不会要你们命的。”
周明途无言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道:“但是,虽然在下愿意听大人的吩咐。但周家田产分成许多份,被我周家高层瓜分。在下只能保证自己那份不出问题。至于其余人的,在下属实做不了主。”
叶牧无所谓的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本官心里有数。”
“你将周家的高层召集起来吧,本官要尽快解决此事。”
周明途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了大堂,去招呼那些暗中观察局势的周家高层。
叶牧坐在大厅之中,思考着这次突然刺杀的幕后主使。
他的猜测有两个。
第一个可能性就是周家人。
虽然很大概率不是周明途授意,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周家是由许多不同的利益团体组成。
很可能其中有一股人不愿意交出田产,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二么,也有可能是周明途暗中授意。
毕竟说到底,最后叶牧的刀子落下来还是割在他们周家身上。
别看周明途见他的时候一幅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但千万别忘记,他可是侵吞了百姓们六七千亩良田的角色。
正在他思索之间,刘镇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事情,这些刺客大多数是周家人,但还有几个根据那些下人的说法,是旁边郑家的人。”
“哦?”
叶牧瞬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脸上慢慢堆起了笑容。
“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不多时,周明途带着黑压压一大批人来到了客厅。
与此同时虎子从门外走了尽力,身后跟着一群杀气腾腾的甲士。
龙腾营的士卒们很快将客厅包围了起来,让这些周家高层心里顿时提心吊胆不已。
叶牧笑呵呵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周家人,非常淡然的道:“诸位,可都认识本官?”
周家人三三两两的答应起来。
“既然都认识本官,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你们周家的问题很大啊,本官居然会在这里被刺杀?”
“须知朝廷律令,杀官等同于造反。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官可不能姑息枉法。”
此话一出,周家高层顿时慌乱起来。
“大人,大人这事不是我们做的啊!”
“是啊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
叶牧摆了摆手:“是不是你们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事发生在你们周家,尔等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不过么,本官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
“要是诸位愿意配合,本官未尝不能给你们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来,周家高层连忙询问起了叶牧。
他一脸悲天悯人之色,非常沉痛的叹息道:“本官看到苍原百姓们的惨状之后,实在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
“正因为此,所以本官才想着让你们两家捐出来一些田产。”
“要是诸位支持本官的政令工作,那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此一来,这些刺客定然是有人栽赃嫁祸到你们身上。”
叶牧说完之后,脸上带着丝丝诡谲的笑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那些不愿意支持本官工作的人,自然和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这样以来,那本官可就得为这件事情讨要一个合理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