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宇文博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们不是什么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应该明白怎么和那些子孙辈脱了干系吧?”
“明白明白,太师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家事。”
郑千钧急忙开口答应,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去吧。”
四人行了一礼之后,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阁楼。
走到路上,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林浦有些后怕的道:“还好太师念着咱们的香火情,最后还是拉了咱们一把。”
郑千钧眼神阴郁的看了他一下,脸上挂着冷笑。
“香火情?呵呵。”
李林浦愣了一下,刚想问他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后者已经加快速度走到了前面。
另外一边。
叶牧在侯府中等到亲卫归来之后,问了问他们结果如何。
等到虎子笑着保证到事情已经宣扬了出去之后,叶牧心里瞬间就舒服了起来。
来到京城这么久,他不得不受制于各种规矩个文官们的为难,这一次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都能猜到,那些官员府邸之前的惨状被宣扬出去之后,会有多人扬眉吐气,又会有多少人心神紧张。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他没关系了。
自己已经站在擂台上打赢了对方,剩下的就交给皇城之中的那位。
交代亲卫们好好休息之后,特姆心情舒畅的回到了卧房之中,和两位夫人大被同眠。
卯时。
叶牧迷迷糊糊的被两女喊醒,洗漱了一番之后总算清醒了过来,但脸上依旧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闹腾到丑时末,他才得以休息。
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多些,就又要去上朝。
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叶牧就在两女的伺候下穿上朝服,骑着战马直奔皇城而去。
路上依旧有众多官员对他这位特立独行的侯爷注目。
只不过叶牧能够感觉到,之前他刚进京那会儿,旁人更多的是厌恶和戏谑。
现在么,更多的是敬畏和警惕。
这样的效果,很好!
叶牧心情舒畅,脸上忍不住挂起了笑意。
来到皇城门口后,他依旧一个人站在旁边出神。
忽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叶牧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绿袍的七品小官员笑呵呵的道:“叶侯爷,昨晚上干得漂亮,当真是吾辈之楷模啊。”
叶牧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相较而言比较“年轻”的官员,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所以他也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在嘲讽还是真心的夸赞他。
“呃,恕叶某眼拙,不知阁下是?”
绿袍官员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一拍脑门儿笑呵呵的道:“哎呀呀,居然忘了给侯爷介绍一下我自己了。”
“在下方贽,忝为工部员外郎,叶侯爷不知道某这种小官儿也很正常。”
叶牧顿时恍然。
怪不得他不认识,这人的官位实在有些太低,当时张茂和顾文昭也没跟他说过五品一下的官员。
不过这人敢在文官们的注视中过来找自己这个“人嫌鬼厌”的麻烦搭话,这种勇气就足以得到他的尊敬。
于是叶牧就在文官们惊讶的表情中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十分温和的谦虚道:“原来是方兄,叶某失礼了。”
“不过是捏死一些臭虫罢了,可当不得方兄如此夸赞。”
“哈哈哈,叶侯爷客气了不是。要知道像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有识之士早就看不惯了。可惜他们身居高位势力庞大,我辈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有了叶侯爷这么一个大手笔,我倒想看看那些个混账还能得意多久。”
这人说话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居然就直截了当的当着官员们的面抨击郑千钧等人。
叶牧不由得惊愕万分。
朝堂之上,还有这种敢不给郑千钧等人面子的人物?
他愣神过后,不禁对这位口出豪言的壮士肃然起敬。
似这等不畏权势的人物,值得他叶牧以礼相待。
于是,两个同样特立独行的异类,就在文官们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容。
正说话之间,叶牧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子,家里没事吧?”
“顾老放心,晚辈的能力你最清楚,那些个鸡鸣狗盗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
叶牧回头,果然见到顾文昭清矍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
不过一听到他这番说法,顾文昭的笑容又隐藏了起来。
“哼,不过一时占了便宜,你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似这等跳脱,如何能成大事?”
被训斥了两句,叶牧却感觉无比的亲切和安心。
偌大的京城之中,恐怕也只有这位老人是真的关心和担忧他的安危与前途。
说完之后,顾文昭才注意到叶牧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他仔细的瞧了两眼,脸上居然有着些许惊讶之色。
“方贽,你怎的和这小子认识上了?”
方贽嘿嘿一笑,也没有旁人对于顾文昭的那种敬畏,颇有些猥琐的挤眉弄眼道:“顾老啊,叶侯爷可把郑千钧那些人弄惨了,你说我能不过来渐渐咱们的这位英雄人物么?”
顾文昭不禁失笑,摇了摇头道:“你啊,稍微收敛一番不好么?要是你懂得审时度势,稍微有些忍耐功夫,堂堂状元郎何至于如今还是个七品的小官?”
听到顾文昭的话,叶牧顿时变了眼神,重新仔细的打量起了身旁这位放荡不羁的方兄。
状元郎啊。
四年一度的会试之中最头等的一批人,文采学识吊打同辈无数读书人。
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他也需要正儿八经的尊重。
为人如何先不说,光是这份学识就值得他摆出端正态度。
方贽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道:“状元又怎么样,您老也知道我才不乐意跟那些鼠辈同朝为官呢。”
“现在这活儿刚好,又清闲又乐得自在,干嘛非拼了命的往上爬呢。”
“唉,你啊你,老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文昭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懒散样子,慨叹了一声便不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