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叶牧才压下心中的震惊之情。
他忍不住皱眉问道:“尚书大人,为何编练新军的将领却会是我?”
刘广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知道。”
“想来,应该是你在战神关的出色表现,在陛下心里留下了印象吧。”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叶牧也只能这么认为。
他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本来刚打算想要低调行事,结果却被人推到了台面上。
这下,他不得不拿出一些手段,来震慑那些敢于给他下绊子的人。
刘广看到他沉默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呵呵,你可是正儿八经靠着战功升上来的官员,怎么一个练兵的事情就如此愁眉不展的?”
叶牧苦笑着拱了拱手道:“尚书大人说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这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烤啊。站上之上虽然刀剑无眼,却也不如这朝堂之上暗箭难防。”
刘广不禁怔然。
叶牧的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别看他是一个堂堂的太尉。
可真要说起来,他这个名义上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实际上能掌控的军队连五万人都不到。
想想大魏如此广袤的国土,这点儿军队又能镇守多少地方呢?
“唉,也不怪你如此担忧。那些文官们,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承受。”
话音落下,两人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叶牧回过神道:“敢问太尉大人,圣上有没有说晚辈何时上任?”
刘广想了想道:“圣上未曾名言。但按照张公公的说法,当然是越快越好。”
“晚辈明白了。”
“这样吧,下官今日筹备一些事情,明天就去京卫报道如何?”
刘广点了点头。
“好。”
“小子,京卫虽然烂,但里面的人大多数是勋贵之后。你要真想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兵马来,还得好好的想想办法啊。”
“多谢太尉提醒,叶牧晓得轻重。”
眼看叶牧已然有了打算,刘广也不再多言。
将京卫的大将军印信交给他之后,刘广让他将公文托付给右侍郎,算是了清了这边的纠缠。
走在路上,叶牧不住的思索着要注意的事情,越想越感觉头疼。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整顿京卫都不是个轻松的任务。
不知不觉间,他骑着马回到侯府。
刚进门屁股都还没坐热,刘镇云和刘若雨兄妹就探头探脑的在门外欲言又止。
“进来吧。”
“你们有什么话就之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叶牧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是跟你们说过,本侯府里没有这种规矩吗?”
刘若雨抬头诚恳的道:“侯爷,我们知道您的规矩,不是故意冒犯。”
“只不过您给我们兄妹一个容身之所,更是给了我们对于未来生活的希望和憧憬。这一
礼,是我们真心诚意的感谢您。”
听到他们这样说,叶牧便没有强求两人起来。
“行了,说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
刘若雨看了看自家脸上挂着憨笑的哥哥,暗叹一声之后道:“侯爷,我和哥哥回去商量了一下。哥哥决定,要跟着您去参军。”
叶牧挑了挑眉毛。
“你们真的确定了?考虑清楚了后果和代价?”
“先说好,本侯这不是强迫你也不是故意用这件事情要挟你们。所有的决定你们都可以
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本侯不会做任何的干涉。”
刘若雨将脑袋贴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侯爷的宽容和恩情我们晓得。”
“您放心,这个决定是我和哥哥仔细商量之后的结果,绝对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
叶牧不禁笑了起来:“哈哈,那就好。”
“你们放心吧,镇云到了军中,自有本侯照应。只要他能恪守军令奋勇作战,本侯保证
他前途无量!”
“多谢侯爷栽培!”
刘若雨急忙拉着刘镇云谢恩。
叶牧叫来下人,带着刘镇云去徐鸣处报道。
刘若雨则被他交给了陈苏苏,作为两人的贴身丫鬟带着。
实际上他也看的非常清楚。
这两兄妹的来历恐怕都不简单。
刘若雨无论是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着一种富贵人家出来的大气和规矩。
他们不愿意说,叶牧也懒得去问。
只要两人好好的为侯府出力,叶牧就不回去管那些以前的烂账。
毕竟只要心地善良,这大魏境内他就没有不敢用的人。
处理了这件事情,和自己两位夫人说了一阵闲话之后,叶牧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下前世的练兵形式,在加上自己这一世在战场之上的经验,两相总结之下弄出来了一个还算是可算可点的具体章程。
但至于真实效果怎么样,还是得等到实践之后才能看到结果。
翌日。
天刚蒙蒙亮,叶牧就起床披挂整齐。
一百亲卫也人人着甲,等待着他的命令。
骑上自己的战马后,叶牧扫视了一眼亲卫们。
眼见着军容整齐士气高昂,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随本侯,出发!”
一声令下,亲卫们齐刷刷的放下脸上的面甲。
仿佛从地狱之中归来的凶恶骑兵,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寒意和煞气。
长街无人,唯闻战马奔腾。
百十骑兵风一样席卷过京城,马不停蹄的冲出了北门。
大约跑了十多里地之后,一片广阔无比的山林映入众人眼帘。
这里就是皇家猎场上林苑,同时也是京卫驻扎的地方。
叶牧带着亲卫们顺着山林坎坷但宽阔的大路上走了一阵,就看到许许多多的营房。
但直到他们到了破旧的营门,依旧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询问。
叶牧的脸色渐渐变得冷淡无比。
“进门。带着本帅印信,通知各军士卒集合。”
亲卫们答应一声轰然散开,气势汹汹的直奔各处营房而去。
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和怒骂声沸反盈天。
叶牧背着双手静静的站在点讲台上,眼神深处压抑着无比森寒的杀意。
堂堂京卫,居然就是这么一群连最基本警惕性都没有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