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侯承情了。”
叶牧客气了一声,吓得王员外几乎要魂飞天外。
那是何等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人牙子哪里有资格让人家承情?
在王员外絮絮叨叨的马屁和惶恐声中,叶牧让亲卫解开了刘镇云身上的绳子,带着他们
走出了人群。
“跟在后面,别走丢了。”
嘱咐了一声之后,叶牧再也没有看过兄妹两一眼,随后将文书递给了轿子里的陈苏苏。
兄妹两人跟在后面,心里装了一肚子的疑惑和担忧,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叶牧也没有理会两人,带着一行人就在人市上转了起来。
盏茶的功夫后,陈苏苏带来的五百两银子已经花出去了一百多两,换来的结果则是叶牧招揽到了丫鬟妇人十六个,还有做杂活的仆役二十个,以及订制的各种家具用品。
最重要的是他花了二十两的价钱,买来了一个犯事的大厨和几个经验老道的伙夫。
这样一来,家里的大灶很快就能开起来。
弄完这些事情之后,叶牧已经受够了这里肮脏的环境和难闻的气味,逃也似的带着人出了思定坊。
重新回到干净整洁的街道之后,陈苏苏和姜玲珑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姜玲珑揭开帘子抱怨道:“夫君你也是真有耐心,硬生生在哪里一个人一个人的挑选过去。”
“要是听那些人牙子的随意选上些他们口中身家清白的人,也不至于费这么多的功夫。”
叶牧无奈的道:“玲珑,这是给咱们自家挑人手,可不能粗心大意。万一选了些品行不对或者有什么其他毛病的人,那害得可是咱们自己。”
“不信你去我问问你表哥,看镇北侯府的哪个仆人是他随意选来的?”
“好啦好啦,妾身晓得了。”姜玲珑笑嘻嘻的打了个岔。
接着她指了指街边的小吃道:“夫君,我要和姐姐逛一逛这里。”
“好啊,听你们的。”
叶牧答应了下来,把马交给了亲卫之后,陪着两位夫人在街上逛了起来。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两女才心满意足大包小包的回了侯府。
帮着拿东西的亲卫脸上一层汗水。
要知道他们哪怕是生死搏杀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提在手里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自家两位主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一定要注意保护好。
等把东西都挪回了家之后,叶牧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喘气了粗气。
“我说,你们可真能逛啊。平日里一个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到买东西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十足。”
“就连我这些久经战阵的亲卫们都遭不住了啊。”
叶牧感慨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揉着泛酸的大腿。
两女其实更加疲惫。
只不过看着大厅里小山般的东西,她们顿时又露出了笑容。
“嘻嘻,夫君你不懂。”
“我和姐姐身为女人,自然要把家里操持好啊。”
姜玲珑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跟陈苏苏合伙把叶牧赶到了前院,她们自己则兴致勃勃的整
理起了买来的物件儿。
叶牧刚好还有事没处理,顺道来到了给仆人居住的一个小院落之中。
刘镇云和刘若雨正在收拾房间。
穷苦惯了的两人显然没有住过这么宽敞干净的屋子,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的害怕弄脏了地面。
看到叶牧进来,两人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来,刘若雨作势就要跪下。
“停,本侯府里不兴那一套。除了本侯的亲卫,任何人都不需要在本侯以及夫人面前下跪。这是侯府的规矩,你们尽快习惯吧。”
两人急忙止住要跪下去的身体,叉手施礼道:“是,我们记住了。”
叶牧点了点头,随手从袖子里逃出来一个东西甩了甩。
“喏,这是你们的卖身契。”
等两人眼神复杂的看清楚之后,叶牧忽然将其一下撕成了两半。
兄妹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家主,您,您这是做什么?”
刘若雨惊呼着问了一声,急忙蹲在地上建起了卖身契。
“本侯所做的,不过就是有些看不过眼顺手救你们一命而已。至于让你们做家仆,不过是一时的托词罢了。”
“本侯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情舒畅,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
“现在路摆在你们面前,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去。要是想做家仆,那就暂时先待在这里,等本侯忙完了事情再好好的考校你们。”
叶牧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留下两兄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刘镇云挠着脑袋开口道:“妹子,你说这是个啥情况啊?”
刘若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这位主家,能用那么多银子发善心,至少不是个什么坏人。”
“既然这样,咱们要不就在这里待着吧。反正就算离开了这位贵人家里,咱们爷没地方可去,你说怎么样?”
刘镇云嘿嘿笑了一声:“我都听妹子的。”
“嗯,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得准备一下。贵人说咱们要想留下来,可还得通过他的考验呢。”
“好!”
且不提兄妹两人琢磨着如何留在侯府。
却说叶牧离开了院子之后,喊了几个亲卫直奔顾文昭家里而去。
还是老样子。
门口两个守卫,院子里种着地养着鸡鸭。
顾文昭正在读书,一看到叶牧进来就没好气得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他。
叶牧嘿嘿笑着坐到顾文昭面前,低声下气的恳求道:“顾大人?”
“顾老爷子?”
“我的亲爷爷哟!”
顾文昭放下书本黑着脸骂道:“你个憨货,别叫得这么亲热!”
“让你要小心行事小心行事,结果你第一天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吏部尚书。你说说,
哪儿有你这样入朝为官的,啊?!”
叶牧掏了掏耳朵,没把他的教训放在心上。
“顾老啊,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您要是在那里,听到徐启业的那番话估计也忍不住要骂人。”
“他明知道晚辈是靠着军功升官的,话里话外还把这些卖命的武夫贬的一文不值。”
“您说说,我要是就这么忍了,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兄弟么?”
听到这些话,顾文昭不禁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声道:“唉,文武不容,国之大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