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鸡飞狗跳,一刻也没有停歇。
午膳已经备好,潼儿来叫两人吃饭。
“陛下,将军,请用午膳。”
潼儿在门外禀报时,听到房间里全是乒呤哐啷的声音,不得不提高嗓子,担心里面的二人打得太专注听不到。
“知道了!本王待会儿过去!”
左烨说完,注意力又放在韦诺身上。
“死韦快!给本王下来!”
房间里,韦诺已经爬到了房梁上,她对着底下的左烨一笑:
“下去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给烧了。”
左烨举着手中的竹藤指着韦诺。
“烧了?本王好不容易得到了这称心的宝贝,怎么可能烧了!以后本王要用它,来约束你这个混账东西!”
韦诺躺在房梁上,翘着一只脚,“约束?就你那小玩意,省省吧,哈哈哈。”
左烨确实拿着武器也使不了,韦诺功夫太好,她占不到一点便宜。
“好,这个仇,本王先记着,下次再找你算账,现在我饿了,我要去吃午饭,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海鲜可是我带回来的!”韦诺说完,直接从房梁上跳下。
左烨后背着竹藤,实在受不了韦诺脏脏的样子,“你先去沐浴更衣,不然像什么话!”
韦诺走近左烨,“那你得等我一起,不准偷吃。”
左烨点头,“当然,反正刚才你说了要让我,我都记住的。”
韦诺一笑,很想亲亲左烨,可自知确实脏了好几天,还是等晚上再亲吧。
“我会很快的!”
韦诺说完,转身去开启浴房之门。
好几天都没有洗洗了,此刻韦诺一身都是海水味。
脱光之后,她直接去到浴池里。
待韦诺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浴房门被轻轻拉开。
“老公,我来给你送衣裳来了。”
韦诺抬头看去,左烨正拿着几件衣物走近。
虽然韦诺的衣裳大多都是余温做的,可每日穿什么颜色什么图案的衣裳,都是由左烨决定。
这点韦诺完全听左烨的安排。
只是左烨刚才还吵着要揍人,现在居然主动伺候,这是哪出?韦诺提防。
可想想也对。
除了余温,其他婢女都不知韦诺的真实身份,若是换成其他人伺候,也不大方便。
看来未来余温暂时不在的日子,左烨得充当照顾韦诺的角色。
韦诺想想,觉得不错,对着左烨笑嘻嘻,“我洗好了,穿上衣裳,我们吃饭去。”
“好。”左烨走近韦诺,把衣裳放在池边。
韦诺见此,从池子里伸出手,准备去拿毛巾擦干身子。
左烨却轻轻推着韦诺的手腕,娇笑道:“老公,我来帮你。”
韦诺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惊疑地看着左烨,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的蜜糖摆在眼前,谁能抵得住诱惑?
“好。”韦诺答应时的样子傻乎乎的。
左烨轻轻捏了一下韦诺洗净后的脸蛋。
真是又弹又可爱。
可是。
当左烨收回手后。
那只竹藤居然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手中。
“哇!”韦诺感觉左烨像是在变戏法。
果然蜜饯里藏的是毒药。
“现在看你怎么跑!?”左烨说时,挥手准备打向韦诺。
韦诺在水里确实不好跑,光着身子,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影响她的行动。
看来以前那个有仇必报的左烨,现在已变成了有罪必罚的左烨。
不过韦诺的反应还是快过左烨,她在水里一退,躲开了左烨的攻击。
“好啊!左烨你趁人之危!”
左烨拿起竹藤在手里敲敲,脸上是得意的笑,“本王这是要瓮中捉鳖!”
反正都已成亲,韦诺并不介意在左烨面前赤身,她直接走上浴池。
“瓮中捉鳖?”韦诺的语气比左烨还胜券在握,“那就看看,是谁捉谁!”
韦诺说得如此痛快,左烨感觉自己反而被压了一筹。
她睁大眼睛望着韦诺,抬起竹藤,“喂喂喂,混账东西,你,你还真坦荡啊。”
韦诺躬身,拿起矮桌上的毛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走近左烨。
“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坦荡?”
左烨听此,感觉无论在地面还是在水里都拿韦诺没有办法。
“那你躲什么?本王给你的惩罚,说一不二。”
韦诺擦干后,拿了一件睡袍穿在身上。
“好,这回我不躲,让你打。”
韦诺说完,双手已经去到左烨的腰上。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家伙,左烨有些动摇。
特别是韦诺刚沐浴后,那双湿湿的眉毛,看上去更显英气。
左烨很喜欢这样的韦诺,但现在不可说。
几天都没有抱抱,此刻被韦诺抱住的感觉,似乎比以往更有安全感。
可是,总不能每次都这样轻易妥协,不然这家伙不长记性。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再躲,重罚没商量。”
韦诺一笑,贴紧左烨,一手已经去到了左烨的后背。
“不躲不躲,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先吻再打。”
这样的要求,韦诺可真会选时机。
左烨怀念着韦诺的唇。
十分怀念。
可左烨感觉韦诺在给自己下套,吻了之后,她还舍得打吗?
“不行!先打再吻!”
韦诺把脑袋凑近左烨,眼神全部放在了左烨的唇瓣上。
“先吻再打。”韦诺这句,温柔至极。
左烨听此,忍不住想抱紧韦诺。
尽管她的右手,还拿着那根竹藤。
她看着干干净净的韦诺,感觉比海鲜还鲜。
身体已经投降,可嘴却依旧倔强。
“先打再吻。”
韦诺看着左烨魅人的眼神,决定坚持继续违背。
韦诺侧头,将唇温柔贴向左烨的唇。
小吵之后的拥吻,比以往时候要香甜。
唇瓣不够,两人以舌深吻。
哪知吻着吻着,韦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呜……”
韦诺停了停,睁大了眼睛看着左烨。
“你还真打啊?”
左烨亲吻着,还没到忘我的境界,忽感知手中的竹藤,只觉时机大好。
遂先直接在韦诺后背打出一鞭,让韦诺谨记。
“可不是吗?这是给你的教训!这叫边吻边打!”
“边吻边打?”韦诺看着左烨,“你这叫乘虚而入!”
韦诺说完,吻向左烨。
左烨享受之时,竹藤还在韦诺后背拍着。
韦诺把左烨打向后背的仇,全部还给了左烨的舌。
左烨感知之后,又通通打去韦诺的后背。
两人就看谁先投降。
不知双方交战了多久。
直到潼儿再次催促,两人这才停下。
……
激烈的午饭过后,两人去了言玉那里一趟。
表面上,左烨是带着韦诺去请安,实际上,两人是去向言玉禀告孕子的进展。
左烨顺便让韦诺给言玉道歉。
韦诺很听话,乖乖照做。
言玉也不好多说什么,原谅了韦诺。
陈令一下午睡得可爽了,睡醒了就悄悄来言玉寝殿,于是四人顺便一起吃了个晚饭。
饭后,陈令拉着韦诺去到了房顶,继续喝酒,左烨则和言玉单独聊天。
房顶上,韦诺和陈令坐在石栏上。
两人各自拿了一小壶酒上来。
迎着晚风,碰壶之后,陈令叹道:“之前对你说的话,太重的,你别放在心上。”
韦诺把小酒坛放在石栏上,两手撑着石栏,看着夜空回道:“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记不住。”
陈令听此一笑,“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的脾性,难得你能包容她的一切,同样作为女子,你一定比我更不容易吧。”
韦诺抬起酒坛,相邀陈令碰杯,一口下肚后,摇头回道:
“现在的我很幸福,在与左烨化解了重重误会之后,无论我和左烨再怎么吵闹,都是小事,是两人之间必不可少且正常的东西。
未来的日子还这么长,以后难免肯定还会有争吵的时候,生气发火,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陈令饮后爽快的啧了一声,“是啊,是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更何况你俩这从小吵到大,不吵才奇怪呢,但无论如何吵闹,只要最终还能和解,那才是真爱。”
“陈令你就放心吧,她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都会对她好的。”
陈令深吸了一口气,很欣慰,“所以,你就这样对我?”
韦诺看向陈令,纳闷问道:“怎么对你?”
陈令一笑:“虽然是暗里的关系,但也至少值得你叫我一声爹了吧?”
韦诺瞬间皱眉,“喂,你这……占人便宜不带这样占的吧!”
陈令今晚喝得很多,此刻有几分醉,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叫爹也行,你叫辛复义父,不如也叫我义父,这样,我心里也算平衡。”
“平衡?”韦诺无奈,“你要什么平衡?”
陈令挪近韦诺,抬手勾住韦诺的脖子,笑道:
“哎呀,辛复是救了你,可我也在你小时候给过你帮助,特别是在撮合你和烨儿这方面,现在听你叫我一声义父,不为过吧?”
韦诺一直把陈令当作长辈来对待,但没想到这长辈,越老越像孩子。
韦诺逗着陈令,“不叫,你没少替左烨欺负我,你可是左烨那边的。”
闻言,陈令勾着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嘿,刚才谁说记性不好,我看你这记性好得很啊,很记仇啊!”
韦诺不屈,抬手准备去掰开陈令的手,“陈令,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陈令来了劲,“兔崽子!现在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唯独我,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啊!”
韦诺被陈令锁住,却道:“小心点陈令,我们坐的这里算是三楼,我掉下去没什么,你掉下去,小心你这把老骨头!”
陈令才不服老,怎么说也才四十几,“老子才不怕,快!叫我义父,我也要享受和辛复一样的待遇。”
韦诺勾着脑袋,“真是的,哪有做人义父做得如此霸道的?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叫我义父我才放!”陈令疼爱着左烨和韦诺,但在左烨面前,他只能一直作为臣子,他却想在韦诺这里,得到真实的亲情。
“你啊!”韦诺本来也有些醉了,现在被陈令揉着,有点难受,“好好好,我叫我叫,义父!义父!”
“哈哈哈!”陈令满意得很,两手终于放开韦诺。
他拿起一旁的小酒坛,“来!诺儿!我们再喝一个!”
韦诺先是缓了缓脖子,这才拿起小酒坛,准备与陈令的酒坛相碰。
“以后,官位上,你是我的主将,但私底下,我就是你的义父,哈哈哈!我陈令有义子了!”
陈令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说完之后,举起酒坛使劲与韦诺的酒坛相碰。
哪知陈令太过用力,碰杯后,酒坛从他的手中一下滑落。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抓酒坛。
可酒醉的人,突然在石栏上偏移重心,让他整个人一瞬间就往楼外倾斜。
韦诺见陈令这真是要掉下楼,于是赶紧伸手准备拽住陈令。
拽是拽到了。
但也跟着陈令下坠了。
那一刻,半醉的韦诺也来不及使用轻功。
于是两人一起从屋顶落到了地面。
还好落到的是寝殿的后方,不至于惊扰其他下人们。
可酒壶碎落的声音,被屋里的左烨和言玉二人听到。
两人走出来时,就看到韦诺和陈令躺地的样子。
“哎哟,痛死老子了!”
左烨见此,赶紧去扶起陈令。
言玉跟上,不慌不忙的也伸手去扶陈令,“你躺在诺儿身上,还好意思说痛?”
陈令听此,这才发现,自己掉在了韦诺这个肉垫之上。
“诶,还真是。”陈令赶紧站起,发现身上似乎也没有太痛的地方。
陈令起来后,左烨面露担心,赶紧去扶韦诺。
“你怎么样?摔着没有?我现在传太医给你检查一下。”
韦诺轻松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笑道:“我没事,不必传太医,你和母后继续聊,不用管我和陈令。”
言玉质问着陈令,“叫你少喝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从楼顶掉下来!要不是有诺儿在,我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陈令听此,朝着言玉认错微笑,而后打量着韦诺,又抬头看着宫殿顶上。
王宫的建筑比平常百姓家的房屋要高一半,陈令有些不可思议。
“兔崽子,别逞强啊,还是传太医看看吧,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烨儿?”
韦诺一笑:“我真没事。”
言玉开口:“诺儿,我和烨儿也聊得差不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是发现不舒服,及时医治,可千万别隐瞒。”
韦诺点头:“多谢母后关心,那我和左烨先回宫了,母后你和义父早些休息。”
陈令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诺儿和烨儿你们也早点休息。”
而后,韦诺和左烨坐上马车回宫。
马车驶动,左烨这才放下窗帘,她看着那么高的建筑,心里生疑。
混账刚才和陈令的那个样子,分明是实打实落地的。
可为什么混账却像没事人一样?
她想起几年前,用匕首扎韦诺的那两次。
一次是在凉乘阁里,她因误会韦诺,以为韦诺会对余温有非礼之事,扎了韦诺的后背。
另一次是在她王叔被杀那晚,她误会韦诺是凶手,想为她王叔报仇,从而刺向韦诺的心脏。
想到此,左烨脑袋里全是疑问。
那次她在房间里扎了韦诺,韦诺痛苦得脸色煞白,青筋四起,眼泪直流。
可那次韦诺被李航鞭打,以及与如影成亲那晚被扎,怎么事后都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家伙,究竟什么体质?
“真的没什么大碍吗?”左烨在车厢里问道。
韦诺脸上瞬间故作痛苦,“有大碍,回去之后,需要你帮我按摩按摩。”
左烨一笑,伸手去到韦诺腰上,“按摩是吧?好啊!”
左烨说完,使劲掐了韦诺的腰一下。
“啊!”韦诺连缩带扭,酸爽十足。
左烨见此,更加不解,就这一掐,这家伙的反应真实又剧烈,怎么刚才那样的摔,却毫无反应?
难道,这家伙身上,还有秘密?